第57章 皇帝也有平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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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筝长大了是不假,但长相只能说是精致,端正,好看,绝非如他口中所描述的一般,什么倾国倾城,什么力压三千佳丽的。

皇帝狠压住自己澎湃的心情,贴在公主脸颊的手,根本不敢婆娑,甚至不敢颤抖一下,他怕粗糙的掌心会磨伤,弄疼女儿吹弹可破的肌肤。

“来,父皇,您大病初愈站久了会累”,陆筝将碗递于莲蓉皇后,想搀着皇帝“我们坐回去好吗?”。

皇帝确实累了,想坐回去,可他却说了不,因为他不想让女儿知道八面威风的父皇已是强弩之末,连站都费劲,因为他更不舍得把手从女儿脸上拿开,因为这一拿开,他不知道此生还会不会再有机会。

“好吧!”,陆筝一笑,月牙似的眼,就更像月牙了,“我们再站一小会儿”。

皇帝含笑点头,哪怕这锥心剖腹之痛,会顷刻间将朕摧枯拉朽,朕也要咬紧牙关将这王者霸主之相,在女儿面前尽善尽美。

“蓉儿,喂朕吃粥吧!”。

“好好,臣妾这就喂皇上”,莲蓉皇后惊喜交加,慌忙拿起汤勺又,“不不,皇上请稍等,这粥已然凉透,臣妾换一碗来,很快很快”。

“蓉儿慢来,朕……朕支持得住”,皇帝微闭一下眼,又睁开。

“父皇”,陆筝略过一丝担忧,“您这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为何要把苏太医支出去?我这就传他进来招呼着”。

陆筝身子一动,皇帝在她脸颊的手便脱落下来“不用的”,皇帝唤住她,“朕没事,朕就想跟家人单独说说话”。

“还是传一下嘛!”,陆筝两手挽住皇帝的一只胳膊,嘟起红唇撒起娇,“他们在,也不妨碍我们说话呀!”。

皇帝还是摇摇头,“他们就在门外侯着,一有情况会马上冲进来的,要传你就把傅星芒传来吧!”。

“传他作甚?还是传和公公吧!他侍奉父皇十多年,比我们还周到呢!”。

“和公公不在,你只管将傅星芒传来就是”。

“好吧!”,陆筝松开手,这时莲蓉皇后端着热气腾腾的莲子粥慢慢的走过来,陆筝又道,“我看父皇还是吃完粥再见他吧!”。

“也好”,皇帝应完她,又面向莲蓉皇后道,“蓉儿慢来,蓉儿小心烫着”。

“不打紧的皇上”,莲蓉皇后一边回答,一边极慢地挪动着,碗里的粥真的很满,几乎溜了沿。

汤勺在碗里轻拌,沁人肺腑的香气顿时四溢,舀出一勺,皇后放到自己嘴边,直至吹到不冷不热,方递给皇帝,皇帝轻嘬了一小口,“筝儿你看,父皇都这般岁数了,你蓉娘还是如孩童一样伺候”。

陆筝抿唇一笑,“这是蓉娘爱父皇嘛!”。

“呵呵,呃,朕想坐回去了”,皇帝可能真的把持不住了。

“那快”,莲蓉皇后连忙招呼陆筝公主上前相扶。

坐回去,皇帝又微闭了一下眼,仿佛在协调气息。

“父皇,您龙靴上滴了许多米粥”,正在低头帮皇帝抻平衣服的陆筝道,“我帮您擦去吧!”,说着拿出锦帕,蹲下身。

皇帝没有应答,缓缓睁开眼,可面皮上已失了笑意,莲蓉忙道,“皇上是哪里不舒服吗?”。

其实,全身都疼,已经疼到五脏六腑,但皇帝却说没事,这时,门外传令官进来道,“启禀皇上,平王爷求见”。

皇帝的眼忽然一下子睁大许多,血脉暴涨,人立即离椅而起,坏了,他的胳膊肘擦到了莲蓉皇后手中的粥碗,而此时,陆筝正好扬起脸,可能她已抹干净了皇帝龙靴上的米粒。

莲子粥翻碗,陆筝正好拿脸去接,却没接住,倒被莲蓉拿玉臂接了个正着。

臂膀很细,尤其是女人的臂膀就更细了,哪怕你穿着厚重的衣服,也不能完全接的住风和水。

所以……陆筝的脸蛋……庆幸的是还没到毁容那一步。

我不去描写莲蓉是怎么接住粥碗的了,因为我即便用尽天下例如,飞,电……等所有代表快的词语,也不够快。

即便够快,我也不想浓墨,因为我着重想表达的是她危机时刻动作下的心,而非描写她危机时刻的动作。

当然,莲蓉都没怎么描写,东侧屏风处站立的两个大厨紧张的神情,就更不值得废墨水了,因为他们就是个点缀,可有可无。

天大地大,都没有皇帝大,尽管莲蓉皇后的胳膊已出现火辣辣的疼,陆筝脸上起了两个小水泡,但两个女人还是忍了,一起搀扶住身躯轻晃的皇帝。

皇帝想同传令官说不见平王爷,当然的理由很好找,可话才刚到嘴边,平王爷的身影已出现在离屏风不远的地方。

皇帝轻轻甩开莲蓉与陆筝的手,心里冷哼一声,平王爷还真是头老虎。

其实豢养这头虎之前,皇帝也曾深思熟虑过,养虎只要不被虎反噬,还是有很多好处的,训好了……

一,可以当街玩杂耍,做收入的来源。

二,可以震慑住满山遍野的豺狼,三,可以以虎之道还施虎身。

但是……很可惜,这个但是被皇帝因为某种难以压抑的情感忽略不计了。

“皇弟请坐……”,皇帝堆起一丝笑容,手指不远的锦墩道 ,几年前不敢跟平王爷来硬的,而如今,就更不敢了。

平王躬身抱拳,“谢皇兄,臣弟就不坐了,臣弟来没有什么公事,就想看望看望皇兄龙体康复的如何,同时就芙蓉宫宫女一事,意欲向皇兄说个原委”。

“喔!是那个宫女粉靥吗?朕明白,皇弟是一片好意,至于朕的身体,劳皇弟挂牵了”,皇帝伸开两臂,还就势小转了个圈儿。

“你看,一天比一天结实,不过皇弟只管放心,朕说过,哪怕朕能恢复到上马杀敌的状态,但只要一上朝,朕第一件要办的事还是遣“天监司”择良辰吉日举办退位大典”。

“不,臣弟绝无此意”,平王慌忙跪倒,诚惶诚恐“,皇兄勿要多想,”其实他完全不必如此害怕,因为自皇帝交出铁卫营后,这皇宫大内,就由他说的算了。

可他还不想过早的表现有恃无恐,因为他还猜不透皇帝交权的真实目的,同时也晓得骄兵必败的道理。

“皇弟起身吧!”,皇帝想去搀他,又感力不从心,“起身吧!不要害怕,朕既然都将传位诏书羁押在你平王府,退位的决心自然是坚如钢铁了”。

“臣弟真无此意”。

“好吧!朕信皇弟,皇弟若没要事,就请跪安吧,朕这要多休息休息”。

“臣弟遵旨”,平王爷起身抬头,发现陆筝公主竟然目不斜视地正盯看着他,他的猛地心一咯噔,就见陆筝深施一礼,“皇叔慢走”。

平王爷还没来得及回应她,旁边的莲蓉皇后也施了一个万福,“平王爷走好”。

“谢娘娘,公主”,平王爷边回答,边往东侧屏风扫了一眼,那里没有什么重身份的人,就是御膳房里的两位大厨。

退出膳房门槛,平王爷抬头仰望天际,天空雪亮,像洗过一样,可就是太小,太狭窄,可能是皇宫里的琼楼玉宇太高的缘故吧!

妈的,这高楼直压得本王喘不了气,没想到,以文韬涵养出名的大文豪竟然吐出这两个有辱斯文的字眼。

还好没人听见,平王爷一边走一边嘀咕,好端端的,陆筝为什么又盯着本王看,这个无用的蠢奴才粉靥,粉靥?粉靥的事儿都没来得及开口,本王岂不是白来了?

待平王爷走远,皇帝重重的坐回靠椅,他没有询问两个女人烫到哪里没有,而是直接说道,“你们快下去,把傅星芒叫来”。

见他脸色有异,其实皇帝哪有脸色呀!可能是语气有异吧!两个女人均不敢再多言语,齐应了声是,向门外退去。

“筝儿,蓉儿”,见两人慢慢退去,皇帝忽然感到如鲠在喉,轻唤道。

“皇上……父皇……”,听得召唤,两个女人作势要返回。

“呃,没事”,皇帝却抬抬手,“去吧!去吧!没事”。

中枢院。

打我从第一章上古王朝写起,就没见过徐忧民过过花间一壶茶,独酌观疏影的闲淡日子,最常见的,便是低头蹙眉,闷声不响,仿佛他那颗头颅有千斤重,脖子总也经受不起。

“大人,这有几道工部送来的文报,等待您审批”,枢院主簿手捧文报来到徐忧民的书案前道。

其实,这位主簿来到书案旁,未说话之前是忍俊不禁的,他发现徐忧民坐在椅子上弓背勾头,整个人就差点拱到书案底部的样子实在是可笑。

“哦!那给我吧!”,徐忧民这才抬头挺胸。

主簿放下文报,转身便走……

“请等一等”,徐忧民叫住了他,“麻烦传一位衙卫进来”。

主簿去,衙卫来,徐忧民道,“麻烦衙卫小哥速去京畿营告知天字号禁军统领褚剑石,令他去国父府等我”。

褚剑石……

如果非让徐忧民在上古国里,找一两个可以托付脑袋的人,此人应该是别无选择的首选。

暖厅,还是国父府里的那个四四方方的暖厅,徐忧民先到,刚刚在火炉里加好几块木炭。

不一会儿,褚剑石就到了,带着一脸的风霜,再次看见他,我才觉得,我的第一次用词真的是入木三分。

铁塔……

他一来到厅堂,就把从厅堂门投射进来的光线挡了个全无,厅堂里瞬间暖和了许多。

真人面前无需绕弯子,徐忧民简明说下情况后,便递给他一封书表,叫他日夜兼程,八百里加急,不管累死多少马匹,哪怕累死你,也要将陆锷请到宫里。

“八百里加急?”,褚剑石一愕,“为何不投添飞马驿?”。

徐忧民轻叹,看来褚剑石的脑子,这一辈子也别想撵上他手中的剑了,如果飞马驿可以行得通,又何必冒险让你这个肩负着皇宫安危的禁军统领出面?

“那小弟是不是要走官道?”。

“当然得走官道,只有走官道一路逢驿站,才能保证马匹与水粮的供应”。

“可没有上峰的加急文书,官道上的沿途驿站是不提供马匹,水粮的”。

“所谓山高皇帝远,只要有银子,还怕驿站里没人提供马匹?”。

褚剑石一琢磨,“对呀!皇帝那么高那么远,一两个官员用他的驿站为自己挣钱,他哪里能晓得?”。

徐忧民悠悠叹气,“没办法,战乱年代人们为了活命,钱财次之,到了和平安稳岁月里,性命得以保障,而衣食住行又成了新的威胁”。

看看徐忧民的这一组举动,不由的觉得,他被誉为上古第一人,以慈悲闻名于世,其实有很多水份,也不是什么好人,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要累死多少无辜的马匹与信差。

但,如果你真的站在大街大声的说,徐忧民是坏人,我敢保证你即刻会成为路人唾沫星子及言语咒骂上的活靶。

所以,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我们通常推崇交赞的好人背地里也有恶行,只不过这些恶行并非是刻意单单为之,而是为了促进更大的善举而不得已为之。

“好”,褚剑石答的很干脆。

徐忧民笑道,“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答应了?”。

褚剑石的性子并不像他的剑一样,指哪打哪,雷厉风行,而是慢条斯理,很有一派君子风度。

徐忧民一直都不明白,这样一个有着儒雅情怀的男人,怎么在管教自己儿子的时候会那般苛刻,没有耐性。

褚剑石笑了笑,“这……还有什么情况,请淮阴王不就是个情况吗?”。

有很多时候,徐忧民都拿他没办法,在印象里,褚剑石似乎从来都没有把任何一件事当成事看待过,“这一去,可能有很大的危险,你一点都没感应?”。

褚剑石扬眉舒笑,“习武者哪一天会感觉不到危险?但把感觉写在脸上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呐!”。

“好,有你这句话,老哥我便放心了,不过为兄觉得,你还是多带几个能过命的禁军兄弟一起上路最好”。

徐忧民拍拍他的手,稍吁了一口气,“可麻烦事还有一桩,老哥我没有圣旨,只有一封亲笔信,要请来陆锷你恐怕要费点口舌心思”。

褚剑石略一思索,“他为何不来?……他不来,我就不走”。

“这不行”,徐忧民连连摇头,“你还担负着皇家安全,怎能不回来?”。

“那是,我私自出宫,时间上肯定也不会很多”,褚剑石笑道,“他若不肯来,我就绑他来”。

这主意馊的要命,还近乎是在胡闹,可徐忧民却偏偏频频地额首,还认真地思索了一会,“这……这主意可行,但你路途中要小心”。

“真的可行?”,褚剑石有点愕然。

“可行”,徐忧民很干脆的回答他。

“那好吧!”,褚剑石答完又补了一句,“路上只要你儿子不阻拦,我想就没问题了”。

“他是边关司马元帅”,徐忧民笑笑,“他怎么会阻拦你?”,说着将声音压低,“为兄指的是平王爷”。

“平王爷?他跟淮阴王有仇?”,褚剑石自建国就一直担任着京畿营天字号禁军总统领,已有十数年,便不是十数年,便是数十年。

便不是像此等宫闱隐秘,便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以他率真质朴的性格,他也只能琢磨出像两人失和,必有间隙这样简单的道理来。

徐忧民没有回答他,而是敲敲自己的额头,一时间想跟他说清楚很难,不如连皇帝因病禅位之事,一块先瞒着他,等请来陆锷后再说,况且自己对事态的发展也不是十分的明朗……

“算了,为兄也是迷茫不已,在路上你还是多留点心,哎!我这宰辅当的可真是费神又劳心”。

“兄长还劳心?”,褚剑石笑叹摇头,“徐家一文一武,被奉为两个天下第一,真是羡煞了旁人哪……哎……老哥,徐北辰今年好像才三十二,小我二十多岁吧?”。

徐忧民到底没能隐藏不住喜色,“怎么?你嫉妒了?” 。

褚剑石挑眉一笑,“天下间有几人不嫉妒徐北辰?冷锋有名断玉刀,金枪戟天山河啸,闻得切金胆魂散,皆因寻常未出鞘,你听听,你听听,刀祖剑圣,金枪王之所以厉害,全是因为人徐北辰未出剑”。

“哎!都是虚名而已,刀祖,剑圣,金枪王加上徐北辰,你们四人之间从未相互较量过,谁更技高一筹,谁晓得?完全都是你们江湖人唯恐天下不乱,刻意搬弄是非”。

“大哥言重了,这个编排座次虽有嫌于搬弄是非,但不能说它是胡编乱造,不过……”,褚剑石咂咂嘴,“殷虚白跟叶雨楼二人,一个使刀一个用枪,他们俩应该无所谓,而我与徐北辰却都善于长剑……”。

“等等,你什么意思?剑石”,听着听着,徐忧民就觉得褚剑石的话有些不对劲儿了,“你堂堂剑圣,也摆脱不了虚名?”。

“不是,大哥,小弟的意思是说,我与北辰都是剑器名家,若是有机会切磋一番,不但是我俩之夙愿,也可能是天下武者之夙愿”。

“什么夙愿?”,徐忧民的眼珠子快翻出眼眶,“走,赶紧走”。

“大哥不要恼怒,小弟就是说说,没动心思”,褚剑石含笑一抱拳,“那我回去安排一下防卫就动身了?”。

“这还像个宗师前辈,……老哥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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