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活着？”艾尔德一边用小刷子在烧杯里沾了沾说，“你该离开了。”

艾尔德不解的看着这具活死人，他不明白假若到了这一副模样难道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任何意义吗？是他依旧等待着机会还是他导师的意志，不允许一个珍贵的实验品逝去？艾尔德想着。

‘或许他真的没有多少价值，至少从到这个地步为止。’艾尔德费力的将这具死沉的身体翻了个，他有些厌恶的甩了甩手，好让那些红斑般的皮屑甩出手。

“否则我的导师也不会让我来处理这具身体。”艾尔德重新用水冲刷了一下他自己的实验服说：“或许我该提前准备一些什么的，而不是现在再来。”艾尔德用手弹了弹手上的污浊说。

“氰化物怎么样，呃……制取似乎有点复杂，而且我有点忘了。”艾尔德拖着下巴想到，并不是每一个叫得出名实验艾尔德能口述出来的，就比如这样相当危险而有毒化合物艾尔德就很少触碰过——他唯一有记忆的就是曾经见过他的一位老师曾经在他的课程中解释过这样的方程与过程，拜当时的形式与自上而下的压力所赐本来预定的观摩实验也被取消，自然艾尔德也没有任何经验可言。

说着，艾尔德用手打开地下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两盒密闭的白色的药剂，磷酸钠——或者说两盒提炼程度不同的地精油。

由于磷酸钠提取工艺的问题，艾尔德甚至能在固态表面看到一层如油脂般的薄层，‘还带着一丝恶臭与异味。’艾尔德扇了扇鼻子说。

总所周知，地精一种从出生就与各种排泄物作伴的生物，它的身体的价值如果说有的话也是那些性格古怪的实验者在某次错误中意外发现的，就比如地精油的化学成分分析还是始于一次私刑中产生的。

艾尔德取出大概十倍量的三磷酸钠与之相对它的共轭酸，他加入到烧杯中同时他又加入了适量的食盐，与平时实验要求的定量与精准不同，艾尔德甚至只是将这些元素全部一起加入到了容量瓶中。

这是一对缓冲对，用的是磷酸钠，其中它的一般功能是保证溶液酸碱程度，它的效果出奇的好，在它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几乎身体的酸度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在ph图上几乎就是一条躺着的平行线，同时它对人类来说也并不是一种有毒的物质。

艾尔一边将溶液加入容量瓶，塞上盖子摇晃了摇晃，确定基本混合完之后就结束了，没有人会关心到底定容浓度在多少。

“他的时日不多了，或许还有一个轮的时间？”艾尔德在心底里想到说，他用类似与那种针头一样的容器将他刚刚配置好的溶液吸入，注射到这具身体体内。

随着艾尔德的注入的完成，本来死尸一样的尸体颤动了两下，‘回光返照而已。’艾尔德心里想着，说着他重新戴上手套，开始替这位开始做外部清理。

“恩？”艾尔德的小刷子停在了中间，“这里是……怎么已经乌黑了？”艾尔德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艾尔德之前还未发现有任何问题，直到他发现他涂抹的碱液在他心脏的溶液在一瞬间就被产生的热所融化掉了，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令艾尔德不解——他从心脏开始突然变得乌黑起来，本来就已经布满红斑的皮肤上如同一朵凋谢的花瓣，他的皮肤颜色在一瞬间转换成乌黑的颜色，阴沉的可怕。

“这是……是宝石？”艾尔德下意识的握紧他手里的小刷子说，他甚至难以将话语组织的完整而连续，艾尔德看到了什么，一个绿色的棱状物体的尖头正微微的伸出一个小头，在艾尔德面前。

这绝非意外，艾尔德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宝石，它的出现就像是一把抵在他胸口的匕首一样令他难受，就在刚刚，艾尔德再次涂抹碱液之前，他有些用力的涂抹——结果并不像艾尔德所想象的那样是酸碱中和，相反他的刷子将眼前的身体刮下来一层皮肤，顺带着里面已经失去活性的碎肉。

艾尔德本想说一些道歉的话或者其他什么的，但当他看到他胸口那绿色的晶石的一角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什么语言在这一刻都是苍白无力的，甚至是一种无情的嘲讽，不仅是对那依旧苟延残喘的‘尸体’，更是对他的。

艾尔德一瞬间就将属于他，被他挂在的胸口将那颗美丽的翠绿色宝石拿了出来，他甚至难以呼吸，这是多么令他感到讽刺的事情啊，就在之前他还满怀希望的将那颗宝石放在胸口——以为能给他带来好运与安全，又或者天真的以为这是那位美丽的导师赐予他的礼物。

——真是一个愚蠢的人哪！艾尔德自嘲的说。

艾尔德在看到那颗镶嵌在胸口的宝石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是他的导师的实验，那个所谓的已经安全而得到改良的实验——是的，正如她所说，你所接触到的不过是一个尚不成熟的实验品而已，你是安全的，‘去他妈的！’艾尔德不由的爆出粗口说。

他有一种冲动，离开冲出去找到他导师对质去，所谓的希望与生命在哪来？您让我相信什么，一个全身布满了红斑与污血的失败的实验品您敢让谁相信？

但在一瞬间艾尔德冷静了下来，既然他看到了眼前的实验品是谁授意的呢？显然这是一个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的问题。

他的导师，艾尔德无不惊恐的想到，‘是她一时的疏忽还是有意的刻意而为？’艾尔德在思考着，‘又或许是根本她不在意我在思考着什么，因为我的灵魂就握在她手里？’艾尔德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圈养在铁笼里的小白鼠一样，等待着他的只有被磨灭的一个下场。

艾尔德一边说着，那颗已经露出一角的晶石猛然一亮，接着那些原来附着于上面如烂泥般的肌肉组织瞬间被化成了一堆脓水，紧接着脓水的范围越扩越大，那本来的乌黑色的蔓延则顺着他身体的脉络开始逐渐蔓延起来，渐渐的，似乎整个人都已经成为了一种焦炭色的溶液了。

留下的只有一脸懵逼的艾尔德在呆呆的望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