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诡异的笑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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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鸡叫三遍,大地又迎接到了一个美丽的白天。大街上的行人依旧是络绎不绝,可是他们的穿着明显要比前几日厚重了许多,入秋之后,天气寒冷,多穿衣服也是为了御寒。

诗仙酒楼。

白俞灵已经忘记自己究竟催促了多少遍,总之她一个淑女都快要因此变成一个泼妇了。

诗仙酒楼的第二层楼。这里有一张古朴的八仙桌,桌子上的菜肴原本是琳琅满目,可是过了一夜,已经狼藉的很。被这些人吃进了肚子里面,还算起了菜肴应尽的作用。可是这喜人经受不住美酒的诱惑,早早的就臣服在美酒梦境之中,还有的人趁着酒兴舞起剑来,有些盛在盘子里面的珍馐百味就这样随着被剑劈断的盘子一起散落一地。出身辉煌、死时破落。

白俞灵身为白氏家族宗家的宗主,又是这诗仙酒楼的东家,这酒量一定不会浅,因此,昨日他虽然陪着这些人喝了些酒,却是依然保持者清醒。似乎那些能够让各路酒客醉倒的陈年美酿到了她的肚子里面全都化作了白水,淡而无味。

白俞天也是诗仙酒楼的东家,又是掌柜的,照理说,他的酒量是不会浅过白俞灵的,可是昨天他是带着情绪饮酒的,带着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情绪。

古人常说,一个人喝酒,尤其是喝闷酒是最容易让人醉的,即使身体没醉,他的心也已经醉了。可是白俞天身为这诗仙酒楼的掌柜的,每日都与这些美酒为伴,照理说,他对这些美酒也应该像白俞灵那般淡然才对,为何,他却跟着楚翔云醉得不省人事呢?

“俞天,你快醒醒!再不醒,我就用冷水泼你了!”白俞灵又开始催叫白俞天了。可是白俞天依旧是背靠着地板呼呼的大睡,似乎一点也没有听见白俞灵的呼喊声。

“你这小子,真是气死我也!”白俞灵见到白俞天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不禁气从心来、怒发冲冠,那犹如凝脂玉露的皮肤骤然间被怒火灼烧得通红,只见她已忍无可忍,端起地上那盆早已经准备好的冷水,哗啦一声,水盆一倾,那盆里的水像是庐山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直接冲击在白俞天的脸上。

“嚯!”白俞天像是屁股被射中了一只暗箭一般,嗖的一声跳了起来。紧接着用手一抹脸上的冷水,张嘴便骂道:“我去了,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用冷水泼老子的?你要是敢站出来,我就敢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白俞天的很话还没有说完,用不得不瞪大了双眼又紧接着闭上了双眼承受住脸上的那记巴掌。

“哎哟!”白俞天痛得直往后跳,跳着跳着不觉间踩到了一个散落在地的盘子碎片,“妈呀!”白俞天痛得狂呼了出来。

白俞灵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白俞天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有些心疼的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白俞天一手捂着被白俞灵扇了一巴掌的脸,一手抱着自己的脚直跳脚,听到白俞灵的安慰后,心里感到温暖不少,疼痛也减轻了不少,于是一咬牙,刺啦,白俞天把扎进脚底板的碎瓷片拔了出来,然后重重的抛到了窗外。

不远处有一个倒在地上的花梨木椅,白俞灵扶着白俞天走过去将椅子扶起来然后让白俞天坐在上面。

白俞灵焦急地说道:“俞天,快把鞋袜坐下来,姐姐给你敷药!”说着,白俞灵从腰间的束带中抽出了一个小药瓶,多半是治伤的药剂吧。

白俞天笑了笑道:“不用了姐,这都是些像蚊子叮了一口的小伤,不用给有包扎敷药的。”

白俞灵瞪了他一眼,道:“什么不用?什么小伤?我怎么不记得你被蚊子叮的时候痛得大呼小叫的?少说废话,一切都听姐姐的,姐姐还能害你是怎么的?”

“不能不能,姐姐哪里会害我呢?”白俞天有些脸红的说道:“我大呼小叫是因为姐你那记巴掌打得也太突然、太势大力沉了吧!姐,你的手没事吧!”

白俞灵这次想到了自己的手因为打白俞天的时候用力过猛,现在有些微微的红肿。白俞天拿起白俞灵的玉手,看到那红肿了的皮肉,有些心疼的说道:“姐姐啊,你这是何苦呢?我已经醒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啊?你看看,最后你自己不也是没吃到好果子吗?”

白俞灵越听越气愤,娇嗔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我,我能气得打你吗?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唯一的亲人,你说说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怎么会忍心打你呢?!”

白俞天越听脸越红,最后羞愧的低下了头,老老实实把自己刚刚被岁次皮扎伤得那只脚的鞋袜脱了下来。白俞灵握住白俞天宽大的脚,轻轻地举起与自己的视线平齐。

“哎呀,还在流血呢,我要是不让你脱鞋,估计你就要大出血了!还好我的话说得够及时!”白俞灵在一旁喃喃的说道。

白俞天在一旁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过是脚底板破了点皮、出了点血罢了,不至于大出血吧!”

“你懂什么?老实的坐在这里哪也别去,不然我就废了你这条腿!”白俞灵瞪了他一眼后轻移莲步下了楼。

“哈哈哈哈哈。”诡异的笑声传来,紧接着是诡异的声音:“呵呵,俞天兄,你还是个小孩子似的,被你姐姐管得这么严啊!”

说话的是楚翔云。

白俞天刚才只顾着和白俞灵狂侃了,竟然忽略了楚翔云和徐洁美的存在,还好,现在只有楚翔云醒来,他怕姐姐的这一秘密还没有被徐洁美听到。

白御天连忙伸食指竖立于最前发出了“嘘”声,紧接着小声的对楚翔云说道:“翔云兄,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姐姐知,千万别让第四个人知道了,不然的话,我白家的声誉就要一落千丈了。”

楚翔云闻言看了看一旁地上睡得很安详的徐洁美,说道:“你放心吧,你看看她睡得那么死,怎么会听见呢?还有啊,我可不是什么大嘴巴、长舌头的人,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了,说出去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我才懒得费唾沫呢!”

“那就好,那就好。”白俞天用手掌抚了抚微微颤抖的胸膛,猛然间,他睁大眼睛看着楚翔云,像是再看一个奇人一般的目光看的楚翔云觉得身体发痒,便问道:“俞天兄,为什么这么盯着我看?我哪里有什么不妥吗?”

白俞天摇了摇头,道:“不是不妥,而是太不妥了!”

“什么?”楚翔云好奇地问道。

白俞天忙问道:“翔云兄自幼就爱饮酒?”

“没有,昨晚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喝酒,是不是昨晚我喝醉了做出了什么让人贻笑大方的丑态来?如果真的是这样,俞天兄,请你务必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啊!”楚翔云摸着后脑勺想了想说道。

白俞天又是一阵摇头,说道:“不是,你的确是喝醉了,不过我也喝醉了,你做过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我只是奇怪你喝得烂醉为什么会醒的这么早?照理说你第一次喝酒的人尤其是喝道我诗仙酒楼这百年的美酿后最少也会睡上一天一夜,为何你竟然会如此的精神呢?”

听到白俞天的疑问后,楚翔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从来也没有喝过酒,从小他就听父亲楚世俊说过只有等他长大之后才可以喝酒,不然酒对它有效的身体是会产生不利影响的。可是自打楚世俊与徐香兰双亡后,楚翔云的心头一直憋着一口闷气、怨气,他也听到过别人说什么“喝醉酒后能够忘记所有的烦恼忧愁,他早就想喝酒了,可是他离开自己的家乡不过两天罢了,他一直都在赶路、飞快的赶路,哪里有什么时间去喝酒呢?因此,昨晚有陈年美酿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简直像疯狂了一般,美酒流入他的身体里面对他的筋脉产生的那种冲击感,他到现在都还有些回味。

想了很久,楚翔云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便撇了撇嘴、耸了耸肩,道:“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天生是喝酒的能手吧!还真别说,我虽然从未喝过酒,可不知为什么昨晚喝到你诗仙酒楼的陈年美酿后总感觉有一种熟悉却又很陌生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总之,酒真的很好喝!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把这里所有的酒都喝完啊!”

白俞天听完楚翔云的这番话后,嘴角无奈的颤了颤,摇了摇头道:“看来,翔云兄你的祖辈一定有一位非常爱酒亦或是非常能喝酒的人,他将这种对于酒的感觉遗传到了你的身上,不然的话,我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答案能够解释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个奇怪的问题了!”

“遗传吗?我想应该不会,我爹的酒量很浅,我娘对我说过,我爹喝得最多的时候是我祖父楚天霸大寿的时候,即使是在那个时候我爹不过喝了一斤的酒罢了,而且是硬撑得喝了下去,事后还昏睡了三天呢!我想应该不是遗传吧!”楚翔云如此这般的说道。

楚翔云哪里会知道自从他的精神力提升到三级之后,在这个世间的一概凡人中已经是最高等的精神力了。要知道,这三级精神力已经可以在楚翔云睡着或是入定的时候自动笼罩楚翔云的身体以及他身体周围的一小片地域,若是有个什么异样的风吹草动,它会及时的通知你的大脑在第一时间作出相应的应变措施。因此,楚翔云根本不怕有歹人趁他睡着后偷袭他。

可因为这三级精神力能够时刻保持楚翔云处在清醒状态的缘故,现在的楚翔云想要正常的睡觉变得十分困难。因为他一打瞌睡,三级精神力会自动的对他的大脑放电,虽然是很渺小的点击,可每次都让楚翔云精神大振。所以,经常会看到楚翔云的眼圈黑黑的、眼袋鼓鼓的。不是因为他失眠,而是因为他不敢睡觉,大脑遭到电击的感觉可不是好受的。

现在的楚翔云要是想睡觉除非是疲累到了一个顶点,亦或是通过打坐入定的方式让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力幻化成自己身体的虚像置身于他修炼心神相同法诀后开辟的那个奇特的空间里去。只有到那里,他才会得到放松、可以放松、放心大胆的去睡觉。

昨晚,楚翔云之所以会醉倒是因为他刻意的舒缓了精神力防御,于是,美酒就趁着精神力空出的缺口直击楚翔云的大脑,使得他产生醉意。可是楚翔云能够自如的*纵自己的精神力却无法调动丝毫青鸾神鸟的元神之力。别忘了,青鸾神鸟为了防止那不死地狱火再度复活攻击楚翔云的大脑,故而特在楚翔云的脑海留下了一些自己的元神之力。

元神之力说白了也就是精神力提升到一定境界的产物,可是绝对不是楚翔云这低微的三级精神力就能够撼动的。要知道,凡是精神力都有着吞噬相同性质精神力的特性,若是楚翔云的精神力几度挑衅那青鸾神鸟的元神之力,弄不好还会遭到被吞噬掉精神力的危险。虽然青鸾神鸟不会这样去做,可是楚翔云即使是有十级的精神力也无法撼动这元神之力的一分一毫,楚翔云既知如此,就不会再尝试这样做了。

话说话来。青鸾神鸟在楚翔云的脑海留下元神之力的原因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有别的精神力攻击、侵扰楚翔云的大脑吗?美酒之气侥幸地从楚翔云精神力空缺进入了楚翔云的大脑,并且还对楚翔云的大脑造成了一点影响。这元神之力既然感受到了有别的精神力入侵楚翔云的大脑,它又怎么会坐视不理?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美酒之气给吞噬的一干二净。

要知道,这元神之力乃是青鸾神鸟的精华,具有着青鸾神鸟的一些思维意识形态,知道一些人情世故。它觉察出了楚翔云的疲累感,就暂时地压制了楚翔云的三级精神力,使得楚翔云可以一睡到天亮。

照此说来,楚翔云在昨晚就已经醒酒了,只是一直在睡觉罢了。故而,刚刚他抻懒腰的时候感觉不到一丝来自身体的麻木,原来他不是喝醉了或是打坐入定了太久,而是睡着了。这种精神,他已经好久未感受过了,不禁有些激动。他想在这二层大厅上舞动一下剑法、舒展一下筋骨,可是却看见了白俞灵和白俞天在那里交谈着什么,便收回伸出的双臂,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听着白俞灵白俞天姐弟二人的对话。或许是因为白俞灵太专注于白俞天的脚伤了,她竟然没有察觉到楚翔云已经醒了;白俞天亦或是太专注于看白俞灵那红肿了的玉手吧,也忘记了楚翔云的存在。

蹬蹬蹬蹬,上楼的声音使得楚翔云一震,连忙伸展轻功身法如风一般悄无声息的躺回了原处。当他躺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他看到的是徐洁美那睁开的眼睛和那张诡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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