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离开后,秦亦扬点了根烟,烟雾将幽深的墨眸遮盖在后面,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汤洛洛下楼后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烟灰缸里多了好几根刚抽完的烟头,秦亦扬的指尖还夹着一根。
她皱起眉头将烟取下:“不是说吃饭?你吃烟吃饱了?”
秦亦扬搂住她,一股刚洗过澡的香气往鼻子里钻,他眉头紧锁,转头却起身拉着汤洛洛往饭厅走:“走吧,吃饭。”
未抽尽的烟头被他在茶几上随意碾灭,弹进了垃圾桶。
一顿饭吃下来食之无味,他捏了根烟在手指间,却没有抽,看着汤洛洛细嚼慢咽的动作,陷入沉思。
他秦亦扬要做的事情,从来轮不到外人来管教。
但他现在却有了软肋。
洛洛一向不喜欢他太过强势霸道,如果什么缘由都没有就让她裹在这栋别墅里,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但汤洛洛没有半点自保能力,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他能不能护她周全?
“方圆那事,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汤洛洛吃饭的时候也在想着心事,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秦亦扬的心不在焉。
秦亦扬拇指翻飞点燃了一根烟,看她一眼淡淡道:“信天泽是被他大哥报复的。”
“因为他爷爷的事情吗?”汤洛洛起身,直觉信天泽回一趟墨西哥怕是牵扯出了不少的事情。
秦亦扬点头,将信天泽的事情简单的讲了,随即带着她回了房间,换了个话题问道:“结束了么?”
“什么?”
汤洛洛先是一楞,所以脑子一转很快脸部一片炸红,她推开秦亦扬,没好气的道:“没有!”
秦亦扬低笑一声,拿了浴袍去浴室。
汤洛洛抬手按着眉角,她的眼皮一跳一跳的,老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翌日。
汤洛洛醒来,收拾好后打算先去医院看看方圆再回公司。
洗漱好后下楼,却发现大厅里的佣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数量。
她不动声色的在饭厅吃了饭,问道:“今天是打扫的日子?”
身边的佣人反应很快,笑着回答道:“太太早上好,先生让我们近段时间常驻。”
汤洛洛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毛,却没说什么,拿了车钥匙要去车库提车,门口守着的佣人却笑着提醒道:“太太,司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什么意思?
这一幕和曾经似曾相识,但汤洛洛心中却并没有火气,反倒是觉得惶惶不安。
出事的是信家,秦亦扬却在自己家里作这样的安排,为什么?
她压下了心头的烦闷,将车钥匙递给佣人,出门上了车。
“夫人,早上好。”
司机微笑着给她拉开车门,随即回了座位开车。
汤洛洛的目光却落在了副驾驶的人身上,那人的面目十分平凡,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不言不语,一双眼睛却十分锐利。
汤洛洛拿起手机给秦亦扬发了短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直到她到了第二人民医院,对方也没有回复。
汤洛洛见到了单独开了间病房休息的方圆,也就一夜的时间,她的眉眼已经有点憔悴。
方圆注意到跟在汤洛洛身后,守在病房门口的男人,苦笑着道:“抱歉啊,连累你们了。”
汤洛洛摇头,看着方圆的神色,试探道:“没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他竟然愿意告诉你?”方圆的眼睛瞬间睁大,颇有些诧异。
汤洛洛眼神不自在的向下瞥了瞥,模棱两可的说道:“早晚得说的。”
“也是。”方圆的心思全部被信天泽的安危占据,没有反应过来汤洛洛只是在诈她,便叹着气道:“不然要你接受保镖成天跟着你,也是挺难的。”
汤洛洛扯了扯嘴角:“可以理解,那你现在成天在医院,宝宝怎么办?”
方圆看了她一眼,眼神颇有疑惑:“秦总没告诉你吗?宝宝他今天会让人接到你们那边去。”
汤洛洛自知失言,话锋一转,缓缓道:“也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能结束。”
方圆握着她的手:“别担心,以秦总在海外的势力,要对付支离破碎的墨西哥黑帮不在话下。”
汤洛洛的心猛的一跳,忽然有了预感秦亦扬没说的事情是什么。
她勉强的对方圆笑了笑,随即道了别。
坐上车,汤洛洛立马便给秦亦扬打了电话。
接通的却是阿杰。
汤洛洛皱着眉头:“秦亦扬呢?”
阿杰恭敬道:“秦总在开董事会,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汤洛洛心下怀疑,但也不可能真的无理取闹的马上让阿杰把电话给秦亦扬。
“那你让他结束后给我打电话。”
撂下这么一句话,汤洛洛挂了电话。
A市上空,压抑着一片乌云,一时间风起云涌。
阿杰收了电话后进了总裁办公室,恭敬的对座位后的人道:“夫人让您回电。”
秦亦扬背靠在转椅上,表情淡淡,那双交叠的长腿前,跪着一个男人,手脚都被捆住,他身边一把军用刀碎成了两截掉在身边。
阿杰把电话放回去,一脚踹上男人的背,男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脸摩擦在冰冷的地板上,渗骨寒心。
“说不说?”
弯腰拾起地上碎了的刀片,阿杰将其毫不讲究的搁在那人的脖子上,刀锋锋利,脖子很快便被割颇,溢出了鲜血:“有胆子来搞刺杀没胆子说话啊?舌头没用不如割了?”
那人终于开始颤抖,眼神里透露出点点恐惧,却死死的盯着俯视他的秦亦扬。
秦亦扬冷冷的看了他半晌,突然起身,两手在他脖子间上下磨蹭了两下,眼神更冷了,一手按住男人的脖子和下颌交接处,边对阿杰说道:“拿点水来。”
阿杰啐了那人一口,将刀片含在嘴里去打了水回来,他看见秦亦扬将那人脖子间的皮弄翻飞了不少,血却一丁点没出,瞬间明白过来:“易容了?”
秦亦扬点头,起身先洗了手,让阿杰继续剩下的工作。
那人低声咒骂了两句,恨恨的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