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纵观整个大唐历史，不难发现李氏家族的人大多杀伐果决，敢爱敢恨。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唐朝被这些人管理才能发展成这世间第一强国。

此刻顾辛夷被问及为何还要回长安，她的回答是要那人血债血偿，这性子在李贺眼里真的是像极了自己那个哥哥。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随着李贺的感叹，顾辛夷的表情变得倔强而执着。

“这么多年，很多个梦里，我仍然能记得那些无辜的人，他们悲惨地倒在地上，满身鲜血地哀嚎。”

这段回忆对于顾辛夷来说，一直都是心里的痛。如果说王威的目的乃是母后和自己两人，大有其他手段可以对付她二人，为何要选择如此残忍的方式！

她原本哭过的小脸涨得有些红，眼睛里竟然也难得地泛起了寒光，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从嘴里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您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说冤有头债有主，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李贺见到她这般反应，微微叹了一口气。既然对方执意如此，那再多说什么劝阻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

忽然想起来刚才另一个年轻人说自己乃是摘星楼的人，李贺扭过头问他：

“你说你是摘星楼的人，你加入那里多长时间了？”

“很早。”

顾秋生没有明说一个时间年限，仅仅说了这两个字，他相信李贺能懂。

果不其然，李贺像是理解般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这些年，李佣可有给你们任何有关王威的任务或者指令？哪怕是探查的也好？”

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顾秋生见一旁的顾辛夷也在期盼着自己能给什么让她高兴的答案，他皱了皱眉，没有多加思索便回答道：

“实不相瞒，这些年，丝毫未曾有过这方面命令。”

果然，这个回答成功让两人都低下头陷入了沉思。李贺是在思考着什么，而顾辛夷单纯觉得遗憾加不解。

“如果有机会，我真想亲自质问李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到顾辛夷说出这话，顾秋生的表情有些玩味。

先前接到里李佣的命令时，考虑到顾辛夷对他的偏见，他觉得她是怎么都不会想见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的。

可现如今，貌似这件事并不是那么难办。

顾秋生思考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在这狭小的房间想到了这个，他在心里当下就拿定了主意，为之后又做好了安排。

伴随着三人又是一阵突兀的沉默，李贺看了看外面，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是深夜，难免有些担忧两人在此处待得太久会引起他人注意。

“好了，不早了，你二人还是尽快离去吧。”

他从柜子里拿出新鲜的蜡烛换上，转身视线略过顾辛夷时停了下来，盯着她看了一阵，难得地漏出了笑意：

“这一趟，不算白来。”

知道兴许明天一早便会离开长安，重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顾辛夷内心生出了一些理不尽的难受之意。

其实纵观过去那么多年，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和李贺有多么亲近，但现在竟然会产生阵阵不舍……

“你……以后还回长安么。”

犹豫了许久，心里大致也知道李贺后来的打算，但是还是问了出来。

刚才没有看的仔细，现在借着烛光和月光，李贺发现十几年前的那个公主，现在已经生的格外标志了。

不仅如此，他能料想到她这些年应该是经历了许多事，吃了很多苦，整个气质给人一种成熟稳健的感觉。

“以后若是新生念想，自然是会回来看的。”

“李佣知道你回来了么？”

“暂且不知。我告诉董之妙这一切都替我保密，目前只有你们和王威那边的人知道了。”

之前只顾着聊其他的，顾辛夷还忘了这一茬。

想到王威也是知道李贺回了京城，而且对方貌似有些忌惮这位知道当年内情的王爷，如果对方对他有了灭口之心。

“会不会有危险？”

看到顾辛夷竟然在担心自己，李贺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做法，内心忽然像被一双手狠狠揪着，又疼又堵。

但他知道这时候不是让对方担心自己的节骨眼，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平和一些，小生回道：

“当年知道那事的其实不止我一个，那些条件差点的，暗中应该都被他们铲除得差不多了。不过你放心，他要是想杀我，这么多年早就杀了。”

“那为何……”

刚刚出口，顾辛夷就反应过来了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李贺，随即了然的点了点头。

“放心，我虽然现在只是个和尚，但再不济，也是皇帝得弟弟。他这些年虽然没有强制我回宫，但其实很早就知道了我的音讯，并且一直在派人保护我。王威他……不敢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