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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假戏真做

匡世东见到郝诸葛,便急忙报告特遗组在天佑山的丰功伟绩。

"属下奉军师之命,顺利打入匪巢,在三先生的直接指挥下,站稳了脚跟。自从'师爷';失手后,三先生带领特遣组发展地下组织,成立了'复仇会';。十八名骨干会员皆为杨匪所谓'除奸';、'均田';行动的受害者,与杨匪有刻骨仇恨。会员们的亲友亦对匪部的残忍举动忍无可忍,怒火中烧,一触即发。只等政府大军一到,复仇会便可一呼百应,组织数百人队伍,与大军里应外合。

所谓的天佑国革命军少年师也在三先生的掌控之下,师长王涧之是色中饿鬼,他的把柄攥在三先生手中,三先生料定在大军压境之时,便是逼迫此人倒戈之日。"

匡世东一口一个三先生,是他的自保之道。不争功、不抢先、不做出头椽子是他低调做人的准则。来到天佑山数年,只见三先生其影,不知三先生其人,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似乎他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匡世东把一切功劳归在三先生头上,既显出自己谦卑,又不会埋没了自己的功劳:特遣组充其量只有匡世东和三先生二人,大功告成,岂能忘了他匡世东?万一出了意外,也该由三先生在前头顶着。

郝诸葛微闭双目手捻胡须,认真地听着匡世东所说的每一个字,想起他在天佑山的所作所为,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能屈能伸,城府极深。

郝诸葛睁开眼,含笑说:"世东老弟,后生可畏!靠山村略施小计逼反了戚家驹,替天佑国招来几万死对头。杨时中理该好好感谢你。匡老弟还颇有女人缘,老少通吃,艳福非浅。"

匡世东面红耳赤。"属下只是权宜之计,借花献佛,替政府办事。若非如此,王涧之岂能乖乖就范?"

郝诸葛哈哈一笑。"匡老弟不必拘泥,大丈夫办大事不拘小节。再说哪个男人不风流?自古就有'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传世佳句,若不如此,反显得矫情,但愿尊夫人马到成功。"

匡世东的表情稍显放松。"此时大约该有结果了。"

郝诸葛说:"跟你同来的二人必是匡老弟心腹了。"

匡世东面有喜色。"拜王涧之所赐,把此二人逼到军师麾下。一人名叫徐盘兴,陆家村陆鼎新老先生家佃户徐阿根的儿子。陆鼎新待佃户恩重如山,于徐阿根更有救命之恩。王涧之和李芳菲以诡计逼迫陆鼎新交出家产,陆鼎新岂能甘心?徐阿根为报恩当然站到政府一边。

郭子雄就更不用说了,他的哥哥郭子英被王涧之屈打成招,诬陷为内奸致死。顾啸天借此夺取郭家田地,打死郭子雄的父亲。王涧之为开展三磊村均田运动,彻底整垮顾啸天,假惺惺为郭子英平反,收买郭家,一转身又翻脸不认人,迫使郭家'主动';交出田地。郭子雄父兄丧命及家财尽失,皆由王涧之恶行所致。郭子雄如何肯受此冤枉气?"

郝诸葛捋须点头。"此乃天意也!杨匪区区几万人马,盘踞方寸之地,岂能与政府一争高下?匡老弟好好干,前途无量!我让他们把枪枝弹药准备好,早日运回去,也好让这些弟兄知道跟着政府才是正道。反正这些武器迟早还是政府的。"

匡世东三人押运武器星夜往回赶时,顾巧珍和王涧之正在鸳鸯戏水,忘乎所以。

匡世东离开天佑山的当晚,王涧之推托说夜晚值班不回家。李芳菲怀孕反应大,这儿不舒服,那儿有点疼,浑身不自在,对男女之事淡了许多,加上王涧之对她和陆翘楚的事耿耿于怀,至今待她爱理不理。李芳菲怨恨王涧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自己背着老娘跟江多娇搞七搞八,老娘没跟你算账,老娘就只一次出错,你就揪住不放,何况那次也是为帮助你打开僵局不得以而为之呢!大功告成了,你就不认人了,寡情薄义至此地步,令人心寒。

李芳菲见他屡次不回家,怀疑他在外面有了新花样,她让人暗访,竟未找到蛛丝马迹。她心中诧异,凭她对王涧之的了解,没有女人陪他的日子,他是熬不过几天的。

天黑以后,天佑山万籁无声,漆黑一团,偶尔有打着灯笼火把的夜行人,在夜幕下踽踽独行。

王涧之打开手电筒,把灯光调到最暗,仅够照亮眼前三尺路面。到了离匡世东新房不远处,他熄灭手电,借着模模糊糊的天光缓缓前行。到了新房门口,王涧之轻轻推一下,房门就悄无声息地开了。巧珍果然听话,全照着他的吩咐去做,将房门虚掩,还在门臼里注些油,不会发出"吱呀"声响。

王涧之轻声呼唤一声"巧珍"!话音未落,茉莉花香扑鼻而来,柔软的身体依偎他怀中,湿润的嘴唇紧贴他的嘴唇。接下来的动静便是许多过来人所常见,不用细细详述。

地动山摇归于平静后,王涧之赞叹说:"宝贝真是天生尤物!"

王涧之已停滞多日,一旦重返温柔乡品尝新鲜滋味,倍感爽快可口。巧珍为山间女子,野性奔放,期盼已久。此时天遂人愿,使尽浑身解数曲意逢迎,必然给他以别有风味的情趣。

巧珍经过几个男人,有了比较,愈发感受到王涧之异乎常人的天赋。何况王涧之将积蓄多日的能量一并迸发出来,其勇冠三军的气势非他人能有,给予巧珍的欢愉刻骨铭心、无与伦比!

自此以后,顾巧珍白天照顾李芳菲尽心尽力,晚上伺候王涧之夜夜欢歌,竟然陶醉于鱼水之乐,把勾搭王涧之的本意忘得一干二净,反倒生出以王涧之小妾自居的私心。

这天,有消息传来,匡世东三人购买到大批武器,三天之内便可回来,巧珍听了面有忧色。

李芳菲突然问她:"你们小夫妻新婚不久,男人走了一个多月,你孤苦伶仃独守空房,必定寂寞难熬。眼看男人马上要回家,你反而不开心,是何道理?"

这一个多月中,巧珍几乎每天或早或晚都享受到王涧之的雨露阳光,竟比跟匡世东新婚蜜月还有情趣。尽管是匡世东刻意让她主动**,毕竟两人目的完全不同,匡世东是想控制王涧之,要害他。而巧珍却已爱上他,一刻都不愿离不开他。匡世东回来后,她跟王涧之的好事必然不会那么自由方便,说不定匡世东要开始他的害人计划,让巧珍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此刻李芳菲突然问起此事,巧珍猝不及防,支支吾吾说:"我有点头疼。"

其实,李芳菲已经对巧珍和王涧之起了疑心。李芳菲对于男人女人之间的事是非常敏感的,可以说是有特异功能吧!在这一个多月中,种种蛛丝马迹让她生疑:匡世东走后的当晚,王涧之借口值夜没回家。第二天她突然发觉巧珍神采飞扬,话也多了起来,言谈之间透露出男欢女爱之后女人特有的欢愉神情。李芳菲是阅人无数的老手,凭直觉察觉到巧珍的异乎寻常。她让人暗查王涧之昨晚的行踪,发现他根本未曾值班。他一整晚去了那里?凭她和王涧之以往暗中偷情的经验,他十有八九是钻进了女人的被窝,而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巧珍!但是,光凭猜测是不够的,而自己又身怀六甲,不能亲自暗查,只得暂且隐忍不发。

接下来的状况使她忍无可忍:王涧之三天两头夜不归宿,起初还找些借口,后来干脆什么话都不说,视她如同陌路人。更为蹊跷的是她在巧珍身上闻到了王涧之特有的烟味。刚开始烟味若有若无,到后来越来越浓,即便是巧珍身上的茉莉花香也盖不住。

李芳菲已断定王涧之和巧珍之间的奸情,心里恨之入骨。但是,她出奇的冷静。当她在镜子中见到连自己都看不下去的丑陋面目,看到巧珍容光焕发的花容月貌,一种自卑、怨恨、厌恶交织一起的愤懑迫使她不得不继续装聋作哑。她早就明白"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的道理,了解"男人没几个好人"的现实,可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陷入被男人抛弃的窘境。

事情已经摆在面前,她李芳菲还能做什么?和王涧之公开翻脸,不仅被别人笑话,对自己更不利。人家必定会骂自己不正经,红杏出墙在先,被男人一脚踢开是活该。现今的社会仍然是男人的天下,男人沾花惹草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女人偶而不忠,却是天大的罪过,人人不齿,个个憎恶,一失足成千古恨!

假如真的和他闹翻,王涧之和顾巧珍求之不得,反倒成全了这对奸夫***而自己落得一无所有,姿色没了,地位也没了,还拖着一个孩子,以后有谁还会可怜自己?倘若王涧之有朝一日当真登上天佑国宝座,岂非"鸡飞蛋打一场空"?

李芳菲看清了自己的处境,抱着"打落牙齿肚里吞"的主意,忍气吞声等待时机。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闻不问。此刻她见到巧珍因匡世东即将回来而心神不宁,心头窃窃自喜。

革命军少年师副参谋长匡世东和徐盘兴、郭子雄押运枪支弹药回来,立刻向王涧之报告他们三人如何冒着被史督军发现的危险,千辛万苦、辗转曲折购到武器,又如何披星戴月、马不停蹄赶回天佑山,让少年师官兵们兴奋了好一阵。

王涧之因巧珍的关系,对他们大加赞赏,说尽好话。参谋长游先勇把箱子打开,都是清一色崭新的"汉阳造",喜得合不拢嘴,连声称赞匡世东办事得力,解决了大问题。少年师二百多官兵人手一枪,还多了几十支存放仓库。

匡世东回到家,急不可待地询问巧珍得手没有。

巧珍生气地说:"你真的巴不得你的老婆上别人的床?那我告诉你,托你的福,让他得手了。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至今还觉得恶心呢!"

匡世东涎着脸说:"为顾全大局,让你受委屈了。今晚让我好好慰劳你这个劳苦功高的好老婆!"

匡世东说这话时,心头有种酸酸的感觉。主动抢着戴绿帽子的男人,还算是个人吗?可是又想到为了成就大业,早日回到齐姨身边,他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匡世东很快就发现,让自己心头发酸的不仅是老婆成了别人的玩物,更难堪的是巧珍经过这一个多月,她的娴熟程度和动作技巧居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改变,倘若她不是心甘情愿地多次练习,这种唯有夫妻之间才有的体验是决不能发生的。匡世东听人说王涧之不仅能言善辩,那种功夫也是一流。

想到这些,匡世东的心一下凉了半截,男人吃醋的本能使他陡然生起对巧珍的厌恶。他从巧珍身上下来,冷冷地说了一句"路上太累了",便侧身独自睡去。

自此以后,巧珍觉察匡世东的态度明显地冷淡许多,夜晚值班的次数更多了。巧珍明白他心里有了疙瘩,到她母亲顾寡妇那儿寻求安慰。巧珍也不戳破他,乐得趁此机会让王涧之过来操练,重温旧梦。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延续了一些时候,直到有一天巧珍发现自己怀孕为止。

顾寡妇发现了匡世东的微妙变化,心里不是滋味。在一次缠绵之后,顾寡妇忽然不冷不热地说:"我们做女人的真是命苦啊!好象是男人的一件衣服,觉得冷了,男人就把它穿在身上。觉得热了,就把它搁在一边,不理不睬。倘若旧了,破了,男人就把它扔进垃圾堆,再去买件新的。"

匡世东奇怪地问:"何出此言,莫非世东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这些日子我不是经常跟你在一起吗?"

顾寡妇叹息说:"我不过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罢了,看到巧珍的今天,就会想到自己的明天。"

匡世东心里有些发虚。"巧珍不是好好的嘛,你担心什么?"

顾寡妇悻悻的说:"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你的那点鬼心思我还不知道?全都写在你脸上了。你是不是看到巧珍真的跟别人混在一起,心里不开心,不愿再跟她恩恩爱爱?"

匡世东掩饰说:"哪有的事,巧珍为报杀父之仇立了功,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顾寡妇冷笑说:"你们臭男人的小肚鸡肠还想瞒得了我?世上没哪个男人见老婆跟别人上床还若无其事的。姓匡的,老娘要警告你,当初是你自己死皮赖脸哀求巧珍干那摆不上台面的事,若是你翻脸不认人,欺侮巧珍,老娘不会放过你!"

匡世东拍着胸脯说:"我匡世东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你放一百个心!"

66王氏兄弟

这几天,王涧之的眼皮直跳,他心存疑虑。这段时期工作顺利,少年师自从匡世东运回武器后,战士们训练热情空前高涨,又一次掀起练兵比武高潮,杨主席身体有病还亲自跑来观看射击比赛,多次夸奖少年兵斗志昂扬,是天佑国革命军可靠的后备力量。在私生活方面,虽然李芳菲的失身大大伤了他的自尊,但山野美女顾巧珍主动给他找回了面子,重新恢复了男人的自信。何况顾巧珍的乖巧体贴和精神安慰是李芳菲无法相比的。

王涧之搞不清是"左眼跳祸,右眼跳福。"还是"右眼跳祸,左眼跳福。"他又不愿向别人请教,以免有损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的光辉形象。他小心翼翼地和巧珍来往,询问巧珍:匡世东回来后有什么异常反应。巧珍取笑他的胆子比老鼠还小,堂堂天佑国的大官,跟下属的老婆有染算不上什么事,有什么担惊受怕的,亏你还想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呢!王涧之听了很受用,对巧珍倍加宠爱。

这天清晨,王涧之从巧珍的热被窝中出来,回到天丰斋,听到屋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心中勃然大怒:这个丑八怪愈发可恶,到现在还敢背着我偷汉子!他怒气冲冲一脚踢开门,刚想张口痛骂,只见屋里的男人转过脸来,笑嘻嘻说,是大哥回来了!

王涧之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弟弟王涧民。他板着脸说:"你还有脸来见我?"

王涧民讪笑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如今大哥有难,我这个同胞亲兄弟岂能见死不救?"

王涧之冷冷地说:"胡说八道!我活得有滋有味,你来咒我?再说你这个出卖亲嫂子的畜生,还好意思称兄道弟!"

王涧民做出惊讶的样子说:"大哥此话从何说起?愚弟何曾做过对不起嫂子的事情?"

王涧之发怒说:"你装什么糊涂,你以为我不在家就什么都不知道?,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你做的那种龌龊事早就传得家喻户晓,还敢当面抵赖!"

王涧民一副备感委屈的神情。"大哥既然说到这个地步,愚弟也不得不打开窗子说亮话了。愚弟至今不明白,大哥当初投奔杨先生到底图什么。欧阳兄弟和梅小姐是为自由恋爱私奔。你呢?不愁吃,不缺穿,嫂子又贤惠,貌若天仙。你千里迢迢跑到穷山沟来干什么?"

王涧之露出不屑的神情。"你从小只知道帮着父亲点钱钞,一副守财奴的腔调,哪里懂得男子汉大丈夫理当胸怀大志,走南闯北打天下?当今天下大乱,正是我等热血青年大展身手,指点江山的绝佳机会,平庸之人岂会懂得?"

王涧民"哼"了一声说:"大哥纵有凌云壮志,也不该撇下父母妻子不管。大哥自诩博古通今,总不该不懂得'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吧!你常说自由平等,可你在家时待嫂子不理不睬,有没有想到她应有的平等地位?你投奔政府通缉的土匪山大王,连累全家遭难,父亲被迫离乡背井,嫂子因你丧失生活勇气投井身亡。这一切都是由你自私自利的举动造成的。你对国家不忠,对父母不孝,还奢谈什么鸿鹄之志,岂非让人笑掉大牙?若不是愚弟及时取得政府谅解,委屈求全,我们王家早就家破人亡,哪还有兄弟重逢的日子!"

王涧之冷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早知道我们王家父母兄弟各说各话,谈不到一起,多辩何益?你就直说吧,跋山涉水来此天佑国到底何意?"

王涧民干咳一声。"实言相告,愚弟奉郝先生之命前来劝导枫林才子们弃暗投明,归顺政府。大哥应该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所谓的天佑国与政府相比,孰轻孰重,大哥焉能不知?郝先生承诺,大哥若能回心转意,父亲就不必再在外面东躲西藏,原有的田产亦完璧归赵。"

王涧之哂笑说:"果然不出所料,你是来当说客的。那就不劳费心了,请回去转告郝先生,感谢他在大战前夕依旧顾及师生情谊。不过,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王涧之'宁为鸡头不为牛尾';,逐鹿天下,志在必得。你赶快离开此地,免生不测。"

王涧民说:"大哥执迷不悟,愚弟甚为担忧。父亲因大哥落草为寇,失去全部田产,避祸他乡,至今不敢回乡。前些日子带信让我劝说大哥早日回头,别再跟政府作对,别再让我们王家人四分五散,流落在外成为孤魂野鬼。现在看来,父亲的希望又要落空了。大哥这些年越发痴迷于做皇帝梦,把父子、兄弟、夫妻骨肉情份全都撇开,王氏无盗匪的祖训更抛之脑后,可惜,可叹!愚弟已无话可说。不过,大哥不必为我担心,'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郝先生有封信给杨先生,还得烦请大哥引见。"

王涧之嗤笑。"你还以为杨先生会因郝先生的一封信而改变他一生的信念?"

王涧民苦笑。"郝先生说他和杨先生同为枫林弟子,即便分道扬镳,也该做到仁至义尽。倘若能握手言和,使天佑国百姓免受生灵涂炭之灾,也不枉读圣贤书了。"

杨时中也曾在私塾学堂教过王涧民,王涧民以学生身份拜见先生,恭恭敬敬递上郝诸葛的信。杨时中默默看完后,问王涧民,郝先生还有什么话。

王涧民说:"郝先生特地让学生转告先生,政府的围剿行动正在紧锣密鼓筹划,史督军将集结十四万大军;另外,陆鼎新的女婿房正庆以四万兵力参战;戚家驹的管家戚培义联络了两万地方武装誓言为戚家报仇。郝先生希望杨先生认清大势,以天佑国区区几万人马对抗二十万政府军队,其结果无庸置疑,请杨先生以天佑国百姓为重,早作决断,与政府合作,消弭刀兵之灾。"

杨时中微笑说:"郝先生的好意心领了。如今天佑国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田种、有饭吃,人人平等、相安无事。跟史督军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史督军容不下天佑国,屡次来犯皆铩羽而归。倘若他仍不死心,非欲置天佑国于死地不可,天佑国唯有奉陪到底!"

郝诸葛派王涧民来天佑山游说是匡世东的请求。匡世东冠冕堂皇的理由是通过王涧民的关系加强策反王涧之的工作力度,其实心里是怨恨王家兄弟分别霸占他匡世东的女人。匡世东想让他们两个站在敌对阵营的兄弟凑在一起,凸显他们的尴尬地位,让两方长官都产生不信任感。如果王涧民游说有效,匡世东就可顺利帮助史督军拿下天佑山,早日回到齐姨身边;倘若游说无效,既能显出王涧民的无能,也可减轻匡世东的责任。总之对匡世东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王涧民跟郝诸葛有言在先,他的大哥是固执己见的人,未必能达到目的。如今劝说无效,王涧民立刻拔腿走人,这种苦地方他一天都不愿待!

王涧之向杨时中详细报告了弟弟来天佑山的动机,表明自己对革命军矢志不渝的心迹。杨时中听了很满意,让他不要为此事产生任何顾虑。政府对他忠诚于革命事业的赤胆忠心十分赞赏。

王涧之走后,杨时中询问上官红袖,对郝诸葛派王涧民来天佑国的动机有什么看法。

上官红袖想了一会说:"郝诸葛异乎寻常地采取'先礼后兵';举动,含意极深。他想在气势上压倒我们,显示政府的宽宏大度,炫耀他们已获得房正庆、戚培义两股势力的配合,足见史督军乃正义之师,深得民心。反讽天佑国众叛亲离,做出把陆鼎新、戚氏家族推向对立面的愚蠢行为。其次,他想借此彰显自己不忘与先生的情谊,是个光明磊落、深明大义的男子汉。但是,他的真正动机,其实是在王涧之身上。"

杨时中身体前倾,饶有兴趣说:"此话怎讲?"

上官红袖沉思说:"我想郝先生和先生都是王涧之的老师,深知王涧之是个什么样的人。据我这几年的观察,他有远大目标、刚柔并济、能言善辩,是个难得的人才。为天佑国所用则天佑国兴,反之则天佑国败。郝先生希望他改换门庭在情理之中。问题在于王涧之本人的态度。"

杨时中盯着她问:"依你之见他会如何?"

上官红袖迟疑片刻。"以常人目光来看,史督军代表政府,有强大的军队、雄厚的财力、广大的地盘。反观天佑国偏安一隅,地域小、人口少、实力单薄,且被政府污称土匪,时不时遭遇清剿,跟史督军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得人心者得天下。天佑国上下一致,同生死共存亡,足见民心所向。王涧之有逐鹿中原的雄心壮志,且深得先生青睐、百姓拥戴,或许以天佑国为基础实现其雄才大略会是他的首选。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乱世之中,人心难测。"

杨时中忧心忡忡说:"你考虑得很周到,两方面都想到了。当前大战在即,天佑国内部必须保持团结一致,不可有半点闪失。可惜我身体不好,有的事无法亲自过问,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红袖犹豫说:"先生是否担心少年师?"

杨时中说:"知我者唯上官红袖也!少年师已训练多年,士气高昂,并且配备了武器,是不可小觑的力量。我担心他们缺乏实战经验,临机应变不足,会误了大事。"

上官红袖说:"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去少年师?"

杨时中说:"正是如此。我想让你带上古大运去辅佐指挥军事,一旦史督军来犯,少年师有了你们便会如虎添翼,战斗力大增。"

上官红袖说:"近来先生的身体越来越差,我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将来我如何向夫人交代?"

杨时中说:"你尽可放心。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一时三刻出不了事,还是以大局为重,度过当前难关再作计较。"

上官红袖迟疑一会方才点头答应。

王涧民突然跑来说一通对天佑国大逆不道的话,使王涧之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宿。尽管他听到杨时中许多安慰的话,他仍不踏实,以至顾巧珍偷偷约他在东山坡合欢都没了兴趣。

第二天,他得知杨时中派上官红袖来少年师的消息,立刻脸色大变,闷着头只顾抽烟。

匡世东揣摩杨时中的心思,定是因王涧民的到来引起了猜疑,不放心让王涧之独掌少年师军权,才派上官红袖前来督军,他庆幸自己的计谋有了初步收获。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上官长官来帮助工作,可见杨主席对少年师十分重视,以后必定会委以重任,给了我们立功的机会。"

王涧之紧皱眉头,盯了他一眼。"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杨主席没有别的意思?"

匡世东说:"小的以为别无他意。史督军将以二十万大军围攻天佑国,倾天佑山全部人马加上老百姓也不足区区十万。杨主席肯定希望我们少年师跟虎师一样英勇善战,以一当十。少年师从未打过仗,而上官长官跟随杨主席多年,久经沙场,作战经验丰富,她的枪法又好,对少年师必定大有裨益。"

王涧之长长地喷出一口烟,悻悻然说:"据我所知,杨主席曾经多次提出请上官红袖多挑些担子,她都不肯答应,说什么要坚守对杨夫人的承诺,亲自照顾好杨主席的身体。眼下杨主席的身体未见好转,她却选择离开,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匡世东想了片刻说:"长官说得有道理,或许杨主席确实有些不放心。小的分析,说不定是对少年师缺乏作战经验不放心。也有可能是长官的兄弟来得不是时候,引起猜疑。不管是哪种情况,对长官都不利,长官须多一个心眼才好。"

王涧之脸色阴沉,心头空荡荡的,出现了过去从未有过的迷惘、无助。以前,他只要遇上烦恼,便可对李芳菲或江多娇宣泄,在她们的柔情蜜意中得到化解。如今他还能向谁诉说呢?巧珍能为自己排忧解难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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