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落繁看了一眼，说，“真惨！”瑾颜也附和一句，“真的惨！”

这复仇来的真是容易，算是什么都没有干，就结束了。

简直出乎意料。

闻樨在瑾颜同帝落繁的帮助下，浑浑噩噩地搞定了混乱的局面，收拾好一切，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然后去见这件事情的主要策划者，应常。

应常白活了那么多年，除了家底厚了点之后，论起修为来，和废物没什么区别，所以危险的地方他不能待，拿着闻樨给的避水珠在王宫百里之外候着。

他其实并不怎么着急，瑾颜瞧着他逗着身边游来游去的那些花花绿绿的鱼儿，很有闲情逸致地说。

死了的人确实已经死了，瑾颜觉得还是担心活人比较实在，于是这段时间，她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闻樨，当然，帝落繁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瑾颜问帝落繁拂意是他的朋友吗，他说是，说是原本只是想单纯做生意来着，一来二往就成了朋友，毕竟常喝醉的人在醉酒后需要人来倾诉，然后他又抱怨说，他白当了那么多年酒友，想要的东西到拂意死了都没有给他，他只好托瑾颜的福看看能不能从这位复国的陛下的手底下讨回来，瑾颜没搭理他。

后来她又问，拂意死了，他身为他的朋友会不会伤心，因为瑾颜觉得那天他把闻樨带到拂意的面前，是想帮他们两个的，他是不想拂意死的，原本他可以帮忙控制局面的，没有想到是那么个结果。

瑾颜没有想到，帝落繁会那么回答她。

他说，他不伤心，而且恰恰相反，他很开心，对于拂意的死亡，他感到由衷放的松一口气。

瑾颜为为什么，他回答说，因为这已经是极限了，拂意他只能做到这样了，没有别的其他办法了，就像他自己说的，活着实在是太辛苦了，那就不必了。

初听之下，瑾颜有些心惊，后来也就释怀，因为她也赞同帝落繁的说法，那样实在是太辛苦了。

其实事情发展的都很顺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有一件，帝落繁并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瑾颜问是什么，然后是做什么的，他不肯说。

他不说，瑾颜就沉默。

后来见到应常，闻樨的表情也没多大变化，浑浑噩噩的，跟当日的拂意有的一拼，连话差不多都是瑾颜答的。

那一天帝落繁说自己有事情，没和闻樨瑾颜一道去见应常，自然也就错过了他心心念念的瑶光珠交付仪式。

应常接过闻樨递过去的瑶光珠，面上的表情没多大变化，只是他瞧着闻樨，慢慢皱起了眉头，问，“怎么了？”

闻樨那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回答他，瑾颜就把事情大致说说，后来应常也没说话。

最后闻樨说她事情多，就要先走，瑾颜要跟着，被她婉言拒绝了，她说要一个人理理，不希望有人打扰。

应常看着两个人的来来往往，叹了一口气。

他对闻樨说，“你要冷静一段时间的话，我们当然不会打扰你，但是如果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过不去的，那你可以来找我，我之后可能会有些忙，不一定在浅溪山待着，你捏碎这个珠子，我就能知道你想找我，那我就会出现，另外我祝你和你那位先生，以后……”他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出来，说，“祝你们好好的。”然后把一颗透明珠子递给闻樨，闻樨收下。

这就是后续事宜中的其中一件了，遮罗是瑾颜之前就见过的，后来再见就是在拂意嘴里的灵窟里，他好的很，已经不是那副苍老的样子，估计变回了本来面目，谁做的不言而喻。

瑾颜瞧着他那副模样，觉得还好，长得不错，就是和拂意比，差了点。

对于是不是听拂意的和遮罗在一起，这个问题闻樨没有回答瑾颜。

也许没有答案。

闻樨瞧着一副不怎么给面子的样子，没什么表情，但是嘴里说，“谢谢了，也祝你和白头花姑娘好好的，希望你们永远在一起，真心的。”然后她转身要走。

应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对着闻樨的背影说了一句，“对不起！”

闻樨没有挺，继续走，看起来很孤寂，像是落了单的大雁，孤独惆怅，哀鸣不已，怕是撕心裂肺的痛。

瑾颜和应常一起目送闻樨离开。

瑾颜始终做不到和闻樨感同身受，因为她大概不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谁也不给谁机会。

瑾颜问应常，“你管闻樨要了什么？”

应常说，“很重要的东西。”

瑾颜又问，“有多重要？”

应常看了看手里那颗泛着金黄色的硕大珠子，回答瑾颜，“比我的命重要。”

瑾颜的嘴角微微上扬，再次问了应常一句，“为什么啊？为什么比你的命重要？”

应常把那颗珠子紧紧握在手心，说，“因为这是另一个人的命。”

瑾颜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闻樨离开的时候说的一个人，她说祝应常和那位白头花姑娘好好的，但是瑾颜又把这位白头花姑娘和应常和她说的那位爱而不得的女子联系到一起，她在忽然间福至心灵，觉得白头花姑娘应该就是应常爱而不得的那个女子。

只是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心惊。

关于情爱，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大约没有例外，人之本性而已。

瑾颜看着闻樨离开的方向，虽然她已经看不到闻樨的影子了，但是她还是看了好久，然后她对应常说，“我忽然觉得被你骗去被蛇咬忽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如果对比一下闻樨来说。”

应常垂了垂眼皮，没看她，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

瑾颜说，“你把她害的挺惨！”

应常也同样看着闻樨离去的方向，说，“是啊！”然后他转过头，问瑾颜，“你说她会不会恨我？”

瑾颜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不必自责，虽然你为了得到这颗珠子，可能逼了她一把，但是我想她自己也会明白，其实她想做的，也就是你让她做的，她那样的人，不到失去了，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嘴上不饶人啊！”

应常说，“或许吧！”

瑾颜问，“你刚刚说你会比较忙，去哪？”

“紫栖山。”应常回答。

瑾颜觉得自己听错了，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