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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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七人各怀心思,水宿风餐,披霜冒露,走了多日,又遇到高山阻路。www.26dd.Cn唐僧已经颇有经验了,“山势崔巍,丛林茂密,恐有有妖怪或是神仙在此作乱吃人,悟空,须是要仔细提防!”

“师父休要胡思乱想,只要定性存神,自然无事。”取经的师徒四人,现在只有孙悟空还没有看透。

“自离了长安城,在路上春尽夏来,秋残冬至,已有四五个年头,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到西天,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死多少妖。”

不知唐僧是感叹路远妖多,还是厌烦佛教多事,牵扯无辜。孙悟空是一没听出来,他是纯正的妖皇出身,死多少人他都不在意。只是随口闲扯,“想到西天还远呢,现在才刚出大门。”

“弼马温没见识,人间哪有如此的大门?”悟空的心态日渐好转,倒是已经不在意别人揭他的短了。

“死猪头知道什么,老孙我一个筋就十万八千里,虽走了这许多路,其实我们还在堂屋里转哩。”和猪八戒拌嘴到也是路上打发寂寞的不二之选。

“师兄,少大话吓人,那里就有这般大堂屋,却也没处买这般大过梁啊。”沙僧总是时刻抓住机会,希望融入集体,奈何孙悟空天生对他这种做派不怎么感冒。

“哼!“孙悟空先是发出蔑视的声音,然后才道,“若以这青天为屋瓦,日月作窗棂,四山五岳为梁柱,天地岂不就是一敞厅?”

“师兄真是好学识,不愧被封为齐天大圣,悟净佩服。”能混在玉帝身边卧底,沙僧拍马屁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可惜就是别人不领情。尤其是猪八戒还伸出中指,“切!”了一声,估计又是被王超带坏的。

沙僧讪讪的笑了两声,挑着像两座山一样的行李,黯然伤神的跟在了后面。

山嵯峨摩斗柄,树梢仿佛接云霄。青烟堆里,时闻得谷口猿啼;乱翠阴中,每听得松间鹤唳。啸风山魅立溪间,戏弄樵夫;成器狐狸坐崖畔,惊张猎户。好山!看那八面崖巍,四围险峻。古怪乔松盘翠盖,枯摧老树挂藤萝。泉水飞流,寒气透人毛发冷;巅峰屹崒,清风射眼梦魂惊。时听大虫哮吼,每闻山鸟时鸣。麂鹿成群穿荆棘,往来跳跃;獐兔结党寻野食,前后奔跑。佇立草坡,一望并无客旅;行来深凹,四边俱有豺狼。应非佛祖修行处,尽是飞禽走兽场。

唐僧在马上遥望,终于在山坳里瞧见了楼台迭迭,殿阁重重,“此时天色已晚,幸得那壁厢有楼阁不远,想必是庵观寺院,我们都到那里借宿一宵,明日再行罢。”

沙僧充分发扬百折不挠的精神,见缝插针的道,“师傅英明,徒儿拜服不已。”

“唉!”唐僧听后,一声哀叹,然后又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不过显然,沙僧这一下马屁,是拍到了马腿上。

八字砖墙泥红粉,两边门上钉金钉。

迭迭楼台藏岭畔,层层宫阙隐山中。

万佛阁对如来殿,朝阳楼应大雄门。

七层塔屯云宿雾,三尊佛神现光荣。

文殊台对伽蓝舍,弥勒殿靠大慈厅。

看山楼外青光舞,步虚阁上紫云生。

松关竹院依依绿,方丈禅堂处处清。

雅雅幽幽供乐事,川川道道喜回迎。

参禅处有禅僧讲,演乐房多乐器鸣。

妙高台上昙花坠,法坛前贝叶生。

正是林遮三宝地,更有山拥梵王宫。

半壁灯烟光闪灼,一行香霭雾朦胧。

悟空飞升半空中看去,果然是一座寺庙,“师父,果然是一座寺院,乃是敕建宝林寺,正好借宿。”

“还是我去吧,你们的嘴脸丑陋,言语粗疏,性刚气傲,倘或冲撞了本处僧人,不容借宿,反为不美。”

韩虎听了笑道,“白脸出马,一个俩。”结果被孙悟空敲了一个锅贴。有心再唐僧两句消遣,却发现悟空有掏金箍棒的趋势,吓得他赶紧停嘴。

唐僧放下锡杖,解下斗篷,整衣合掌,径入山门。只见两边红漆栏杆里面,高坐着一对高大的怒目金刚,

一个铁面钢须似活容,一个燥眉圜眼若玲珑。左边的拳头骨突如生铁,右边的手掌崚嶒赛赤铜。金甲连环光灿烂,明盔绣带映飘风。

东土却还没有人将泥胎塑成这样大,香火供奉也没有这么殷勤。我去西天取经若成功,那大唐以后也会是这般光景,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不过若是能休兵止戈,人人向善弃恶,即使生活清苦些,到也值得。

继续往里走,二层山门之内是四大天王之相,乃是持国、多闻、增长、广目,按东北西南风调雨顺之意。门里是乔松四树,一树树翠盖蓬蓬,状如巨伞。在里面是大雄宝殿,后门处是南海观音菩萨像,两边墙壁上都是良工巧匠装塑的那些虾鱼蟹鳖,各个出头露尾,取鳞甲众生都拜佛之意。

正看着呢,从外面走过来一个沙弥。沙弥看唐僧相貌稀奇,丰姿非俗,急趋步上前施礼问道,“不知师父是从那里来?”

“贫僧是东土大唐驾下,差来上西天拜佛求经的,今到宝方,天色将晚,想要告借一宿。”

一听原来是借宿的,沙弥就不那么热情了,不仅看唐僧的相貌不清奇了,连气质都不那么高雅了,拿腔作势的道,“哎呀,大师莫怪,这事我却做不得主。里面还有个管家的老师父,待我进去禀他一声。他若留你,我就出来奉请;若不留你,我却不敢羁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还是有求于人,唐僧诚恳的道,“如此确是有劳师父了。”

沙弥进入后堂,向方丈汇报,“启禀方丈,外面来了一个人,想要借宿。”

方丈换了衣服,按一按毗卢帽,披上袈裟,急忙开门准备迎接,先向沙弥问道,“是何等样人?”

沙弥回道,“也是一个和尚,着一个头,穿一领二十五条达摩衣,足下登一双拖泥带水的达公鞋。”

方丈一听大怒,“你不知我是僧官吗,但只有城上来的士夫降香,我方出来迎接。像那样的定是云游的野和尚,我们的佛寺岂容打扰,叫他在前廊蹲一宿就好了,还向我报什么!连这眼力都没有,平日白教诲你了。”完就要回去。

沙弥一听被方丈训斥了,心里骂到,“狗眼看人低的老王八,等哪天爷发达了,有你好看。”不过在没发达前,还是先要保住饭碗的,于是赶紧道,“弟子看他生了一副好皮囊,恐是有大身份之人,不敢自专,因此才劳动方丈大驾,借您慧眼,前去辨认一番。”

这记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老方丈有飘飘然,“你这崽子倒是用心,不过他一落魄僧人能有什么大身份,也就是个靠面皮混饭的,不用理他。”

“方丈老爷身份高贵,当然法眼如炬了。弟子眼拙,险些被他蒙骗了去,这就打发了他。”

在方丈那受的气,沙弥都对着唐僧发了,不仅将刚才的一番话了,更是冷言冷语的挖苦了几句。

“这真是人离乡贱!我从出家,做了和尚,又不曾拜谶吃荤生歹意,看经怀怒坏禅心;又不曾丢瓦抛砖伤佛殿,阿罗脸上剥真金。却不知是哪世里触伤天地,教我今生常遇不良人!和尚你不留我们宿便罢了,怎么又这等惫懒话,教我们在前道廊下去蹲?此话对我也就罢了,若是被我大徒弟听见,那猴子一顿乱棍,恐腿都给你打断。”

沙弥以为他被到了痛处,在那狠话吓人,也不管他,径自回去了。

唐僧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心念“人将礼乐为先。我且进去再问他一声,看意下如何。”

屋内的方丈脱了僧衣,坐在蒲团上,也不知是颂经,还是在碎碎念的骂人,唐僧就在门外施了一礼,“老院主,弟子问讯了!”

那方丈很是不耐烦,半答不答的还了半个礼,问道,“你是那里来的?”

唐僧只好将前话再了一遍,“弟子乃东土大唐驾下差来上西天拜活佛求经的,经过宝方天晚,求借一宿,明日不犯天光就行了。万望老院主行个方便。”

方丈鼻孔里出声,道,“你既往西天取经,怎么路也不会走?”

唐僧一阵差异,难道走错了路,怎么就路也不会走了呢,只好道,“弟子却是不曾走过贵处的路。”

“正西去,只四五里远近,有一座三十里店,店上有卖饭的人家,方便好宿。我这里不便,不好留你们远来的不明僧人。”原来这才是方丈的用意。

唐僧一听也生气了,什妈玩意啊,好好话的还不行,“院主,古人有云,庵观寺院,都是我方上人的馆驿,见山门就有三升米分。你怎么不留我,却是何情?”

结果方丈比他的气还大,“你这游方的和尚,怎能如此油嘴油舌的话?”

“何为油嘴油舌?”

“古人云,老虎进了城,家家都闭门。虽然不咬人,日前坏了名。”

“怎么日前坏了名?”

“向年有几众行脚僧,来于山门口坐下,是我见他寒薄,一个个衣破鞋无,光头赤脚,我叹他那般褴褛,即忙请入方丈,延之上坐。款待了斋饭,又将故衣各借一件与他,就留他住了几日。怎知他贪图自在衣食,更不思量起身,就住了七八个年头。住便也罢,又干出许多不公的事来。”

“有什么不公的事?”

“闲时沿墙抛瓦,闷来壁上扳钉。

冷天向火折窗棂,夏日拖门拦径。

幡布扯为脚带,牙香偷换蔓菁。

常将琉璃把油倾,夺碗夺锅赌胜”

唐僧一听,原来还有这般缘由,不过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能是那等样没脊骨的和尚吗?待要再和那方丈理论,想了想还是罢了,也不能全怪人家,那方丈也是一朝被蛇咬千年怕井绳。

孙悟空一见唐僧出来后,脸带怒容,就问道,“师父,寺里和尚打你了?”

“不曾打。”

猪八戒也来凑趣,“那就是骂你了。”

“也不曾骂。”

孙悟空奇怪了,“既不曾打,又不曾骂,你这般苦恼做什么?”

唐僧道,“他这里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难道里面住的全是道士,我们和尚住了不方便?”

唐僧现在可没心情和孙悟空开玩笑,“观里才有道士,寺里只是和尚。”

孙悟空猴眼一转,就想明白了,“定是师父你不济事,没能借到宿。但是和尚,即与我们一般。常言道,既在佛会下,都是有缘人。你且坐,还是等我进去看看。”

虽然被自己徒弟鄙视了,不过孙悟空的也是实情,唐僧只能无奈的坐了下来,看着韩虎和王超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烦闷。

还是孙悟空有办法,不一会功夫,寺庙里的和尚就都出来迎接唐僧一行了。大大,老老少少,五百多个和尚,穿的整整齐齐,跪在两边,恭声道,“请唐朝老爷入寺。”

猪八戒一看,道,“师父老大不济事,进去后,自己出来,嘴上能挂的油瓶;师兄却有本事,让得阖寺上下,跪地来接。”有机会能打趣自己的师父,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唐僧脸色一红,假装发怒道,“你这呆子,好不晓礼!常言道,鬼也怕恶人。悟空进去,自然会不同。”

唐僧这话还真对了,就孙悟空那造型,圆眼睛,查耳朵,满面毛,雷公嘴,七高八低孤拐脸,两只黄眼睛,一个磕额头;獠牙往外生,就象属螃蟹的,肉在里面,骨在外面,遇到胆的,吓也吓个半死。

尤其是进得寺内,乒乒乓乓一阵乱敲,当着那方丈的面,几棍子就把一个千斤石狮给砸了个粉碎。吓得方丈见了悟空,比对亲爹都恭敬。

既然和尚们都跪下求他们进寺歇息了,就当然不能辜负他们的美意了。和尚们有的牵马,有的挑担,生怕慢了一下,孙悟空的棒子就落下来。

方丈室内,唐僧高坐上手,奉上香茶后,那院主又再次施礼问道,“高僧老爷是上国钦差,和尚有失迎接。今到荒山,奈何俗眼不识尊仪,与老爷邂逅相逢。动问老爷,一路上是吃素?是吃荤?我们好去办饭。”

不愧是做方丈的人,能屈能伸,一下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还吃素,吃荤?看来和尚原来也不是好鸟。

不过唐僧早看开了,你要是不吃人,管他是吃荤还是吃素呢,再加上方丈刻意逢迎,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尤其是猪八戒,好几个月没吃的这么爽了,虽是素菜,却都整饬的鲜美无比,光白米饭就吃了八碗零两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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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该写乌鸡国了,很奇怪的国名,而且还有一头被阉过的狮子,不知道在妖怪界是否也有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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