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吃吧！明天还得早起。”

宝儿说着抬起头来，坐在椅子上，弓起一只脚，将下巴靠在膝盖上，就以这样的姿势继续扒饭吃。

“等等，宝儿，坐正了再吃啦。”

“不用啦，这才是真正的我。我只想活得更像自己而已，难道连你都以为，我是一个没有礼貌，算不上漂亮，粗野得像只猴子的人吗？”

“不完全这么认为，首先，宝儿到底是不是一位美人，我根本就看不清楚。”

宝儿的刘海太长，大半张脸被乱糟糟的头发遮住。

“宝儿，把头发扎起来好不好？我来帮你。”

云裳啪地跳下椅子，绕到宝儿背后，准备帮宝儿扎头发，没想到……

“住手！”

宝儿尖叫着，吓得云裳赶忙缩手。

宝儿全身僵硬，即使没有碰触到，云裳还是感觉得到。

“宝儿……”

“对不起，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是么……”

云裳坐回自己的位置，尽量压抑住情绪，朝着一直低着头的宝儿说道：“宝儿，我才要说对不起呢！”

“算了……”

“每个人都有不喜欢的事，我的举动太鲁莽了。”

宝儿抬起头来，云裳依然因刘海的遮挡，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尽管如此，云裳还是清楚地了解到，宝儿正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想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是西王母厌恶之人。”宝儿突然说着，“她说，这么丑的女人不能留在瑶池的宫殿，说着就把我赶到这里来。”

云裳惊讶得目瞪口呆，“什么时候的事情？”

“没多久，大概三十多年前吧。”

云裳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一直认为，眼前的少女的年纪一定和自己差不多，没想到……

“宝儿……曾经是仙女吗？”

“当然喽，眼前的我，看起来像凡人吗？”宝儿感到意外似地朝着云裳双手一摊。

说不定，云裳将来也会和宝儿一样，几十年都无法离开此地。

辰仙说过会很快地回来接云裳，或许，外界和仙界的时间不一样吧……

“辰仙前来迎接时，我若已经变成了老太婆，那该怎么办……”

云裳真的很担心，苍白着脸，变成老太婆后，还会因为天浆丹的功效而怀孕吗？不，届时，无论辰仙多么喜欢自己，都不可能将自己视为恋人吧……

面对情绪低落，闷闷不乐的林海，宝儿边嚼着酱菜边说道：“哎，既然都是西王母娘娘嫌恶之人，那就好好相处吧，要不要喝口酒呢？”

“今天……真的很想喝上一杯。”云裳自暴自弃似地回答着。

……

蟠桃园的日子，转瞬间就过了十多天。

“很快就回来……最迟，和阿白一样，不过三天之久。”

“云裳，你等着，咱一定会拼命地干活，三日内必定返回。”

“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辰仙、阿白或绮罗他们的确说过这些话，返回槐江山的绮罗情有可原，其他人应该回来了才对呀！宝阁那边为何毫无动静呢？

果真是瑶池和外界时间上有差异吗？还是……他们都遇到了什么难以预料的状况呢？

待在蟠桃园以照顾仙桃度日的云裳无从得知。

“……”

耳边隐约听到什么声音，云裳背起装着工具的笨重竹笼，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

最近，云裳对于园子里的活计已经驾轻就熟，渐渐地和宝儿分别扛起不同场所的差事，一听到这种单调且沉重的声音，就知道是已经逐渐衰老的桃树。

云裳有样学样地靠着从宝儿那里学来的技巧，将散发着五色光芒的纱布袋套在衰弱的桃果上，数日后仙桃就会成熟。

云裳非常努力地忙活着，她觉得，自己越努力干活，那些天浆丹引起的异状、失去的记忆或辰仙的事情……等等不安的心情，都慢慢地淡忘了。

云裳登上梯子，将袋子套在长在高处的那颗仙桃上，突然……

“好认真啊，佩服佩服。”

突然发现有人站在自己背后，听到对方的声音，云裳吓得失去平衡，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好、好痛……”重重地摔到腰部，痛得云裳泪眼盈眶。

云裳抬起头来，因为光线实在太刺眼而眯起眼睛。

西王母背对着阳光，服侍娘娘的众仙女们一字排开站在背后。

“西王母娘娘。”

“哦？才多久不见，已经变得如此丑陋啦……而且，还发出阵阵臭味呢……”

“啊，娘娘恕罪，应该是汗臭，因为小女已许久未曾沐浴。”

云裳闻着自己的衣裳，的确很臭。

“许久未沐浴？”西王母连忙和云裳保持距离。

“因为宝儿说，反正每天都会弄脏……”云裳说了一半，赶忙闭上嘴巴。

不能怪罪到他人身上，而且她突然发现，宝儿就站在相当远的地方，正在看着自己，一点也没有要靠近的迹象。

或许是因为被西王母嫌弃过而故意躲得远远地，宝儿马上就低下头去，专心地拔着杂草。

西王母用扇子掩住鼻子后说道：“真臭，不过，两人倒是挺相配的嘛。小龙也真是的，为什么想娶你这种全身都是泥巴和汗臭味的凡人丫头为妻呢？”

云裳身上之所以会这么脏，完全是辛苦劳作的关系，一切也都是西王母所安排，她难道已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这……西王母娘娘？”

“你给我听清楚，总有一天，哀家会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小龙。”

云裳大吃一惊，“西王母娘娘的千金……”

“小龙尽管有一半凡人血统，可毕竟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神通也不比纯种之龙逊色，总有一天，天帝会赐下宫殿，命他定居天界。不过，哀家深知，男女之事并非周边人所能想象，即便是哀家。万一，小龙拒绝哀家之女，迎娶某个仙家的千金，哀家也将衷心祝福，可万万没想到，实际情况大相径庭……”

西王母瞄了一眼云裳，看得云裳满脸通红。

“小女惶恐，不是漂亮的千金。”

“的确。”

西王母不怀好意地笑着，背后的侍女们也附和似地窃笑着，云裳更加地脸红。

“敢问西王母娘娘，你为何大驾光临此地呢？”

“来看看你成长否，哀家并非不负责任之人，既然受小龙之托，就必须确实履行监督之责。”

照顾桃园会有什么样的成长呢？云裳心中百思不解。

“怎么，蟠桃园里的生活过得愉快吗？”

西王母挖苦似地问着，云裳脱口回答道：“过得非常愉快。”

连云裳自己都觉得很讶异，并非好强爱面子，那句话是非常自然地脱口而出。

“哦？”西王母目光一闪。

云裳把手贴在胸前，想着方才回答那句话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风轻轻地吹过，伴随着甘甜的桃子香味，将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云裳耳中。

“这里的……”云裳语气平静地说道：“桃树会说话。”

“桃树会说话？”

“是的，特别不可思议，看着圆润光滑的仙桃，听着桃树发出来的声音，心情就非常祥和宁静。”

是的，云裳突然想起，自从来到园里劳作以来，自己再也没做过不愉快的噩梦，再也没有梦见过蓝色的光和白色的蝴蝶，梦见过潜入黑暗之中的男人。

云裳再度环顾着一望无际的桃园。

“别以为你在照顾着桃树，实际上，桃树一直在看着你。”

宝儿的话，云裳终于明白了。

“哼。”

云裳回神时发现，西王母微微地颤抖着，近距离瞧见注视着云裳的那双黑色眼眸时，云裳吓得心里噗通噗通地跳着，几乎当场瘫软下去。

西王母的眼眸暗沉极了，并非妖魔眼睛似地混浊暗沉，而是宛如虚空般，足以让人产生虚无之感的暗沉。

娘娘为何……云裳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不由自主地胡乱想着。

“回宫！”

西王母以扇子掩面，就这么轻轻地浮上空中，在桃树间游移穿梭，渐行渐远，随侍在后的侍女们，慌慌张张地一一跟随。

“请、请留步！”云裳跑着，大声呼唤着西王母，“金母娘娘，辰仙或阿白……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不可能回来。”西王母连看都不看一眼云裳，说出这么一句话。

云裳受到了冲击，张开眼睛，“什么意思？”

“小龙尚未从瀛州返回宫中，瀛州聚集着众多天界美女，对你这种小丫头，小龙只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离开后，马上就将你抛到九霄云外去啦，既不能抱，又不能摸，你到底还有多少魅力能吸引住小龙呢？”

“……”

云裳终于放弃追赶，西王母带领着侍女们，往宝阁方向扬长而去。

云裳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呢？

“你在哭吗？”身旁的宝儿开口问着。

“没有。”云裳注视着地面，揉着眼眶。

辰仙一定会回到这里来，阿白对云裳也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回来，娥瑛和绮罗也这么说过。

可是，已经十天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云裳只能暗自祈祷着，万一……云裳也曾这么想过。

万一，如西王母所言……

“对不起，宝儿……”

桃树正在看着……它们也会觉得很难过吧……

照顾桃树的云裳哭了，情绪低落，桃树应该会觉得坐立不安吧。

因为，云裳总是以最平静的心情，以春日暖阳似的恬淡、宁静的心情照顾着桃树……

桃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显得很不高兴、很痛苦似地摇动着叶片，叫云裳别再哭了。

“只是一会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去干活……”云裳捂着脸。

她强烈地思念着辰仙，同时走觉得很怕见到辰仙，因为，一直潜藏在身体里，潜藏在云裳身体深处的某种东西，一直警告着云裳。

警告云裳，不准再和龙见面，叫云裳必须放弃辰仙。

既然必须走到这步田地，临别之际，就应该牵牵手才对，不管多害怕，多痛苦，都应该和辰仙牵牵手才对。

“或许，的确有点脏。”

宝儿牵起云裳的手，云裳像渴求着他人的温暖似地，拼命地反握着宝儿的手。

“回去吧，今天就告一段落，回家泡个热水澡吧！”

“嗯。”

云裳那张沾满泪水、泥巴和汗水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一丝丝笑容。

“奇怪的脸……”

满脸惊讶神色，嘴里叨念着的宝儿，牵着云裳的手回到了小屋。

……

事件的发生就在翌日。

云裳一如往常，怀着平常心，以平静的心情巡视着桃园，她也曾试着和一株树龄非常大的老桃树说话。

“对不起，昨天我心情乱糟糟，为难你了。”云裳一本正经地先道歉着，“不过，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我打算再等上一阵子，再等等看，万一没有人回来，那……我就自己去找他们好了。”

云裳有了这种想法后，马上就精神百倍。

眼前的老树沉默不语，云裳却深深地感觉到，老树一直低头看着自己。

云裳高兴得不得了，伸手轻轻地摸着硬硬的树干。

突然……

没有任何前兆，从老桃树后方走出一个人，云裳大惊失色，连话都说不出来，回过头去，看着对方。

是一位老婆婆。

云裳误以为是娥瑛，但并非是她。

那是一位脚上裹着黑布，驼着背的老婆婆，出来后就一直往蟠桃园的山坡上爬去。

往黄金篱笆里，种着千株特别的桃树，会结出蟠桃园中最大的果实的那些桃树走去。

云裳离开老桃树前，追着老婆婆，老婆婆毫不犹豫地跨过那道黄金篱笆，云裳追到篱笆前就停下脚步，朝着老婆婆背后大叫着。

“喂，请问……”

老婆婆大吃一惊似地停下了脚步。

她慢慢地回过头来，云裳眨着眼睛，那是一位看起来年纪相当大的女人，长长的白发没有扎起，随风飘扬着，满脸皱纹，土黄色肌肤，小眼睛埋在皱纹里，看着云裳，咧着嘴笑着，嘴里缺了好几颗牙。

“你是哪位？为何来到此地……”

“哦~~~”

云裳的话声被老婆婆的怪声给淹没了，老婆婆突然扑倒在地，捂着胸口，开始咳个不停。

“你、你怎么了？”云裳慌忙越过篱笆，屈膝跪在老婆婆身旁。

老婆婆原本土色的肌肤，渐渐地变成青绿色，额头上冒出斗大的汗珠。

“发作了，心口痛起来……好、好难受……”

“你等等！我去叫人来。”

“不，别走！”老婆婆不由分说地用力扯着云裳的衣袖。

云裳小声地叫着，随后又被眼前老婆婆拼命的表情而吓得闭上了嘴。

“来不及了，我，快死了。”

“怎么办？”

“给我一杯水……润、润喉……”

“水，我去取水……”

“不，没有水也没关系。只要能润润喉……对，你就摘颗桃子给我吧！”

“什么？”云裳吓得魂不附体。

桃子。

蟠桃园里的仙桃。

没有得到西王母的准许，绝对不能摘下，云裳被严重警告过数次的仙桃。

“快、快点……一口就好，不然，不然我一定会死掉……哎哟。”

老婆婆真的快要死掉似地，突然长大着眼睛，眼睛里布满着血丝，拼命地仰着头，看着附近的那株桃树。

看着黄金篱笆内，长在千株特别的桃树上的那颗硕大仙桃。

老婆婆那骨瘦如柴的手臂，拼命地往上伸出，边颤抖着，边要着仙桃。

“盗取仙桃者会被丢入西边的纵谷里去……”

“西边纵谷里住着会吃人肉的猛兽，和擅用妖术偷走他人记忆的罗刹女……”

“呃，我……”

老婆婆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云裳突然回过神来。

“好吧！”云裳毅然地站起身来，从近旁的桃树上摘下一颗果实。

摘下一颗沉甸甸的果实。

然后，云裳马上闻到一股未曾闻过的香浓、甘甜香味，往四周扩散开来。

“摘下来了……”

“摘下来了，摘下来了……”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让云裳感到心乱如麻，不过，她没有工夫去搭理那些事情。

云裳捧着刚摘下来的那颗沉甸甸的仙桃，回过头去，准备送到倒地不起的老婆婆面前……然后，云裳惊讶得目瞪口呆。

云裳此时看到的并非先前的老婆婆。

而是一直黑色的鸟，体型庞大，看起来显然是妖鸟，一个有着令人怵目惊心的朱红色大嘴的鸟出现在云裳面前。

“太好了。”

大鸟拉开沙哑的嗓门叫着，飞上空中，锐利的爪牙近在云裳眼前。

云裳不由得闭上眼睛，转瞬间，只觉得风声大作，她抬头仰望天空……

“呀！”

大鸟飞走了，鸟爪上紧紧地抓着仙桃。

“仙、仙……仙桃被偷了！”

云裳大叫着，追着大鸟，拼命地往斜坡上追了过去，正好碰到了宝儿。

“什么事？”

“鸟，把仙桃给……”

“你说什么？”

宝儿苍白着脸，赶忙追了上去，和云裳一起边追着大鸟，边怒骂似地大声嚷嚷着。

“一定是罗刹女！”

“她为何……”

罗刹女，栖息于西边纵谷的魔女，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偷仙桃呢？

“必须留意陌生人，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过你吗？”

我知道……云裳边追边反复地想着，怎么办？怎么办？

大鸟在蟠桃园上空盘旋两圈后，发出刺耳的怪叫声，朝着西边扬长而去。

瑶池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她的叫声。

……

“蟠桃园之桃，绝非泛泛之辈。”西王母那庄严洪亮的声音响彻大厅，“后方那千株桃树尤其特别，唯有极少数仙人和天界诸神……以及玉皇大帝陛下，才得以享用那蟠桃。玉帝最期待的，就是每年举办的蟠桃会上才喝得到的御酒，故而丝毫不容浪费。哀家可能因一时心血来潮赐下蟠桃，那也仅限于哀家仔细观察过的对象，可见，那是多么贵重之物。因为，蟠桃园中的桃子，三千年才结一次果。”

云裳和宝儿一起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石地板上。

“宝儿。”西王母坐在翡翠和美玉打造的座椅上，语气冰冷地问道：“哀家命你管理蟠桃园都几年了，竟然让西边纵谷的罗刹女轻易得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恕罪。”

怎可让宝儿顶罪，云裳再也按捺不住，抬起头来，“蟠桃被夺走，罪在小女。”

“哼！”漂亮的脸庞朝向云裳，“哀家早知你会惹出这种事来，宝儿虽非美人，却是一位绝不出错的姑娘。哀家无法理解的是，罗刹女为何能摘下蟠桃，内心邪恶之人不可能摘下蟠桃……莫非是你，亲手摘下蟠桃，交给罗刹女？”

云裳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正……正是。”

“什么？”西王母啪地丢出扇子，侍女赶忙拾起。

云裳再次说道：“正是小女摘取，亲手交予对方…）因为对方突然倒下，痛苦异常……”

云裳拼命地解释着蟠桃被夺走前的情形，西王母闭上眼睛，默默听完云裳解释后，突然张开眼睛说道：“将此姑娘丢入西边纵谷！”

“金母娘娘！”宝儿吓得几乎快要停止呼吸，“娘娘请恕罪，毕竟是一位外来人所为……”

西王母不耐烦地拼命挥着扇子，“私盗蟠桃之人，都必须丢入西边纵谷喂食猛兽，绝无例外。”

“只不过被盗走一个蟠桃罢了！”

“哀家说过多少次了，那不是泛泛之桃，那是连玉帝都期待的蟠桃。”

“蟠桃的数量果真那么重要？”宝儿明快果决地继续问道：“小女认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该办，请娘娘定夺？”

西王母停下扇子，“……此话怎讲？”

从云裳的位置看去，宝儿显得相当坚定，从脸上表情看来，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地。

“众所周知，近十年来，蟠桃园里的桃子结果非常差，许多桃树即便是结出果实，很可能在成熟前就掉落在地。”

“所以呢？”

“是以……小女认为，已到决断之时。”

现场空气顿时凝结，侍女或从打扮上看来应该是西王母女儿们的仙女们，无不苍白着脸，眼睛瞪得斗大，来来回回地看着宝儿和西王母。

西王母站起身来，云裳不敢作声，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西王母说道：“说得好极了！”

西王母态度严肃地低声说着，“但，那并非哀家该做之事。”

宝儿的肩膀微微地上下起伏着，“敢问娘娘……此话怎讲？”

“仔细想想就会明白，哀家之言，仅止于此。很遗憾，小龙托付的姑娘必须接受处罚，哀家头疼，回宫去了。”

西王母身子一转，身影消失在大厅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