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走荆棘投宿村学社 论诗赋得罪老俗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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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冰取过来一看,上写道:

观圣人教人以因,而亲与宗各不失其可矣。夫宗,亲之族长也。夫子教人因之,尚宁有失其可者哉?尝思亲莫亲於父子,宗莫宗於祖宗,分定故也;虽然,亦视其所因何如耳。

于冰看了破、承,已忍不住要笑,今看了小讲起句,不由的大笑起来。先生勃然变色道:“子以予文为不足观也乎?抑别有议论而开予茅塞乎?不然,何哂予也?”于冰道:“先生承、破绝佳,而起讲更是奇妙。小生蓬门下士,从未见此奇文,故不禁悦极乐极,所以大笑。”先生回嗔作喜道:“子真识文之人也,斯可与言文已矣,宜乎悦在心,而乐主发散在外也。

“又问于冰道:“年台能诗否?”于冰道:“闲时亦胡乱做几句。”先生从一大皮匣内取出四首诗来,付与于冰道:“此予三两日前之新作也。”于冰接来一看,只见头一首,上写道:风西南尘起污王衣,籁也从天亦大奇。篱醉鸭呀惊犬吠,瓦疯猫跳吓鸣啼。妻贤移暖亲加被,子孝冲寒代煮糜。共祝封姨急律令,明辰纸张马竭芹私。

于冰道:“捧读珠玉,寓意深远,小生一句也解不出,祈先生教示。”先生道:“子真阙疑好问之人也。居,吾语汝。

昔王导为晋相,庚亮手握强兵,居国之上流,王导忌之,每西南风起,便以扇蔽面曰:’元规尘污人。’故曰’西南尘起污王衣’。第二句’籁也从天亦大奇’,是出在《易经》,风从天而为籁。大奇之说,为其有声无形,穿帘入户,可大可小也。

诗有比、兴、赋,这是藉经史先将风字兴起。下联便绘风之景,壮风之威。言风吹篱倒,与一醉汉无异。篱傍有鸭,为籁所压,则鸭呀也必矣。犬,司户者也,惊之而安有不急吠者哉!风吹瓦落,又与一疯人相似。檐下有猫,为瓦所打,则猫跳也必矣。

鸡,司晨者也,吓之而安有不飞啼者哉!所谓篱醉鸭呀惊犬吠,瓦疯猫跳吓鸡啼,直此妙议耳。中联言风势猛烈,致令予家宅眷不安,以故妻舍暖就冷,而加被怜其夫;子孤身冒寒,而煮糜代其母。当此风势迫急之时,夫妻父子,犹能各尽其道如此,此正所谓诗礼人家也。谓之为贤、为孝,谁曰不宜?结尾二句,言封姨者亦风神之一名也。急律令者,用太上老君咒语,敕其速去也。纸马皆敬神之物,竭芹私者,不过还其祝祷之愿,示信于神而已。子以为何如?”于冰大笑道:“原来有如许委曲,真做到诗中化境,佩服佩服。”看第二首,上写道:花红于烈火白于霜,刀剪裁成枝叶芳。蜂挂蛛丝哭晓露,蝶衔雀口拍幽香。媳钗俏矣儿书废,哥罐闻焉嫂棒伤。无事开元击画鼓,吾家一院胜河阳。

于冰看了道:“起句结句,犹可解识,愿闻次联、中联之妙论。”先生道:“‘蜂挂蛛丝哭晓露,蝶衔雀口拍幽香’二句,言蜂与蝶皆吸花露,采花香之物也。蜂因吸露而误投网,必婉转嘤唔,如人痛哭者焉,盖自悲其永不能吸晓露也;蝶因采香而被衔雀口,其翅必上下开阖,如人拍手者焉,盖自恨其终不能臭幽香也。这样诗,皆从致知中得来,子能细心体贴,将来亦可以格物矣。中联,’媳钗俏矣儿书废,哥罐闻焉嫂棒伤’,系吾家现在故典,非托诸空言者可比。予院中有花,儿媳采取而为钗,插於鬓边,俏可知矣。予子少壮人也,爱而至於废书而不读。予家无花瓶,而有瓦罐,予兄贮花於罐而闻香焉。予嫂素恶眠花卧柳之人,预动防微杜渐之意,随以木棒伤之。此皆藉景言情之实录也。开元系明皇之年号,河阳乃潘岳之治邑。结尾二句,总是极称予家花木繁盛,不用学明皇击鼓催花,而已远胜河阳一县云尔。”于冰笑道:“棒伤二字,还未分晰清楚,不知棒的是令兄?棒的是花罐?”先生道:“善哉问!盖棒罐耳。若棒家兄,是泼妇矣,尚可形诸吟咏乎哉!

“又看第三首,上写道:

天挝面粉撒吾庐,骨肉欢同庆野居。二八酒烧斤未尽,四三鸡煮块无余。楼肥榭胖云情厚,柳锡梅银风力虚。六出霏霏魃预死,援桴而鼓乐《关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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