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元躺在地上，浑身衣装破烂，满头是血，乍一看如同死人，唯有细微的呼吸才能令人辨别出他还活着……

陈墨走了过去，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

他蹲在清元身旁，说道：“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一动不动的清元突然抖了抖，唔地喷出一口血来，他嘶哑地叫道：“我最近吐了这么多的血，多亏你陈墨的福……我这得吃多少才能补回来啊。”

陈墨似乎笑了笑，但是他的表情一如既往那么木讷，“你睡一觉，再醒过来就会好了。”

清元的喉咙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动静，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天边的夕阳洒落下温和的光芒来，陈墨盘坐在地，遥望天际。

清丽也静静地走了过来，不像以往那么活泼跳脱，至少蹲在哥哥身边，无聊的时候，她就拿树枝乱画。

刚刚明明发生了一场恶战，但是眼下这个时候，却又是意外的和*谐，仿佛那过往发生的一幕幕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很厉害吧？”清元忽然问道。

陈墨点了点头：“恩，很厉害……”

陈墨不是再哄清元玩。

他是发自内心的。

今天的这个清元很厉害，没有人逼他，没有其他的任何理由，只为了做他自己的这个清元，清元今天勇敢地抗争了。

说是输了，也不错，因为清元浑身是伤，动弹不得，几乎就差一步迈向死亡……

说是赢了，也不错，因为清元到最后也没有失去意识，他坚持到了最后，证明自己可以做到。

虽然他没有打败武智，可是武智也没有打败他。

这就是最大的成功。

“这是我第二次看天。”清元说道：“第一次的时候是第一次被人打得很惨的那一天，也像是现在，我就躺着望天，时间也是黄昏，当时只觉得天色黑沉沉的，好可怕……”

陈墨收回视线，笑着问道：“那么这一次呢？这一次，还是很可怕吗？”

清元想了想，昏昏欲睡地说道：“一模一样啊……天还是黑沉沉的，接下来还会更黑，就像是我倒霉的命运，总是见不到日出啊……”

清元昏睡了过去，唇边还噙着一抹笑意。

陈墨看了看，随即扭头问道：“怎么样？会不会很心疼？”

清丽看了看，摇摇头：“没什么……哥哥他常常被欺负得很惨，今天还不算是更惨的……”

陈墨又说道：“经历了今天的事后，说不定他会比以前还惨呢？”

清丽摇了摇头：“最惨的都过去了，未来可以想些好的……至少他都开始反抗了不是吗？不反抗会被打得要死，反抗了就算被打得要死至少心不会死……”

陈墨怔了怔，真正确信清丽没有清元想象中那么愚钝。

她只是在看事情的时候与其他人的角度不同而已。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陈墨说着，张开四肢倒了下去，他淡淡地笑了笑：“是啊，反正不会比以前发生的更糟糕了，管他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