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抓起画纸,就好像小孩子做错了功课,气恼地揉烂宣纸一样。
刺啦一声,画纸就破碎开了。
黑寡妇的嘴唇都颤抖了——
原来陈墨不是个雄心勃勃的精明人,是个脾气暴躁的傻子!
画纸破掉了之后,陈墨似乎才记起来自己是个修真者。
他将画纸冻成了碎渣,扬散在空气中,方才放心。
“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黑寡妇颓丧地垂下双手。
“你在做什么!”
“都怪你!”
“王八蛋,要死也是你先死!!!”
诧异之余,众人的怒火瞬间爆发。
面对生死,大家都失去了理智。
忽然间,金系灵根的修士凝结了长剑冲向陈墨的额心!
陈墨被逼后退,却又突地被脚底下冒出来的树根绊住了!
陈墨向后仰去,跌入熊熊烈火之中……
“活该!”
“死得好!
“害得我们连活路都没了,快去死吧!!!”
在众人愤怒的吼叫声中,就听噗通一声,陈墨居然结结实实地仰面摔倒在地。
一层灰尘掀起,呛得陈墨连连咳嗽。
众人绝望的嘶鸣如同野兽,却迟迟没留意到周遭的景象俨然发生了变化——
陈墨的脊背之下,不是火焰,也不是流沙,而是平平整整的暗红色石板铺成的地面。
火焰逐渐退了开去,露出了第十六殿火山地狱的真容。
这是一间亮堂堂的大殿,殿内贴着墙底边缘的是一排排沟渠。
沟渠里流动的不是水,而是燃烧着的火焰。
殿内的温度极高,高到令人丧失理智,头晕目眩。
这里更像个大蒸笼。
陈墨坐起来,扭头望见殿内正中坐着的老者。
第十六殿殿主仍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坐在那里,左小臂上夹了调料盘,右手拿着粗长的画笔。
恐怕也唯有陈墨一个人留意到了。
第十六殿殿主虽然是坐着的姿势,可根本就没有椅子。
他的两条腿,从膝盖往下居然全是泥沙铸就的,与红石板连到了一起。
第十六殿殿主就好像是大殿里的人形雕塑。
陈墨走上前,施了大礼,“见过十六殿主。”
“不要叫老子十六殿主,好像老子排不上名次似的。”
“敢问老前辈如何称呼?”
“末都干直呼。”
“末前辈。”
“不是姓末,老子的名字就是末都干直呼。”
陈墨垂下头沉默了一下。
“小子,你是怎么想到要从画纸上找破绽的?”
“因为老前辈说,要画出生路,就只能画一笔,但是没有说,唯有用画的才能创造生路来。”
“你这小子倒是惯会投机取巧的。”
在那个时候,所有人想的都是怎样用画笔一笔画出最粗的一道,而且那画笔唯有用灵力驱使才能画得出来,这里修为最差的就是陈墨了,谁会将生死的赌注放在他身上呢?
“你通过了。”第十六殿殿主点点头,“你可以从老子这里得到戳印离开了。”
“那我们呢?”黑寡妇是这里胆子最大的了,也是唯一一个女人,唯一一个还敢发问的修真者。
“你们?”第十六殿殿主冷笑一声,“老子能给你们留条活路就知足吧!合老子眼缘的才能过,爱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