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想解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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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地窖里,都会弄几个通风口,而此时,通风口吹下来的风,吹得椅子上的人,衣衫不断地飘荡着,血腥气,也就愈发的浓重。

宁风定定地盯着前方,心头一阵阵地发凉,离椅子还有几步距离时,终于控制不住,惨白着脸一下跪倒在地上。

那个人,没有腿,搁在躺椅扶手上的两只胳膊,露着森森白骨。

整张脸的五官,已经变得模糊不清,鼻子没了,该是鼻子的地方,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脸上全是刀疤血痕,只有一双眼睛,是完好的。

被折磨成这样,竟然还活着。

“她双臂上的肉,是被一刀刀割下来的,腿也早就被砍断了。我发现她时,她已经神志不清。”扶慎在她身旁,轻声道,“我叫人每天来给她喂食,喂不进去,只能用竹管灌些稀粥进去,她也吃不多,多了就会往外吐。”

面前的人,跟宁风这具身体,是血亲关系,虽然无论哪个宁风,跟她都没有感情,可是看到这幅场景,她还是震惊到无以复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叫青楼的人偷偷来认过了,她就是你娘,诗柳。”

宁风心中又是恶心,又是难受。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这种景象,都会觉得恶心,因为她娘身上的皮肉都已经开始腐烂,甚至散发着淡淡的恶臭。

而她心里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她想上前摸摸诗柳的手,然而该是手的地方,只剩了白骨,她不敢下手。

“我给她服了止血散,但恐怕还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扶慎始终观察着宁风的神情,见她颤抖着的手伸到一半,缩了回来,随即低声道,“或许,她还能认得你。”

扶慎说完这句话,宁风忽然发现,诗柳的眼神好像有了一丝变化。

她想到,宁彦伯说过,她跟她娘长得很像,随即伸手去拔了头顶上的玉簪,让盘着的头发散落下来,跪行着,又朝诗柳靠近了一点。

“娘,我是风儿啊。”她尝试着,又小声说了句,“你还记得风儿吗?”

面前的人,双眼比方才多了一丝神采,直勾勾地盯着她望着。

宁风觉得,她应该是记起来了,记得自己有一个,刚生下没多久就送上山的孩子。

而她更加靠近诗柳的同时,忽然觉得,眼前这张脸似曾相识,她和她对视着,不断地回想,脑海里不断翻腾。

许久,终于找回了关于这张依稀可辨的脸的记忆。

诗柳,曾有几次,装成是三仙山下的农妇,上三清道观来交佃租,因为总是盯着她看,所以她记得清楚,有这么一个人。

她良久地回想着,面前人那双无神空洞的眼睛,渐渐的,竟然好像有些湿润了,并且,朝她微微低下了头。

“她记得我了!”宁风手足无措地,扭头抓住扶慎的胳膊,带着些微的惊喜问他,“你看她是不是记得我了?”

“嗯。”扶慎也一直盯着她娘的反应。这是他找到诗柳以来,她第一次能够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情绪,可见,她确实认出了宁风。

“她失踪了两个月,看身上的伤势,应当是被一点点折磨成这样的,手臂上的伤是新伤,被割了没多久,下手的人,刀刀都避开了要害,也许是想多折磨她几日。”

宁风听着扶慎不忍的语气,渐渐松开了紧抓着他的手,又逼着自己,望向面前人身上的伤口。

“而我,是追着左芙蓉几个手下的行踪,偶然间找到她的。”

看着那些伤口,宁风几乎能想象出,这两个月来,她娘是怎样,一点一点,被折磨到如此地步!

都是左芙蓉那个贱人!

她心中的感情虽然不够强烈,可哪怕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看到如此场景,也难再忍得下去吧?

“你上去吧,我想单独跟她待一会儿。”她木然地呆坐了好久,轻声朝扶慎道。

扶慎这回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把蜡烛放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转身上去了。

她甚至没有勇气,直视那双眼睛,半晌,才努力压抑住心中沸腾的怒火,逼着自己抬头,轻声问道,“是左芙蓉伤的你,对不对?”

诗柳盯着她,非常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宁风一瞬间咬紧了牙,又做了几个深呼吸。

人生不是戏,不可能,所有的套路,都按着她写的剧本走。

猜不透,便只能跟随自己的心,往前走。这件事,她管定了。

她闭了闭眼,终是下定了决心,朝面前的人轻声道,“你也许不知道,你女儿,已经死了,我不是你女儿。”

被折磨得几乎只剩下了半条命的女人,还是继续用带着一点点热切的目光望着她。

宁风知道她没听懂,双手掌心,几乎要被自己的指甲掐出血来,又僵着声音重复了一遍,“她真的死了,我不骗你,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她的样子,是我在代替她活着。”

诗柳的眼里染上了一丝疑惑,忽然挣扎着,模糊不清地吐出三个字来,“你……风儿……”

怎么可能不是她女儿?她多少次偷偷去看她,面前的,就是她女儿,宁风啊!

她多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脸,就像是曾经梦里无数次梦见的那样,可她已经做不到了。

宁风见那双几乎只剩了白骨的手,在微微颤动着,忽然之间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噙着泪朝诗柳低声吼道,“我不是宁风啊!你听不懂吗?”

诗柳吃力地抬头,望向她,即便脸被毁也十分漂亮的一双眸子,木然之中带着惊恐。

宁风知道她在害怕,可即便害怕,她也完全无法躲避她害怕的东西,她没有腿,手也几乎不能动。

这些天,诗柳就是这样,被人折磨过来的。

“我没有……她们,找到你了吗?”即便是被激动的宁风吓得瑟缩不已,诗柳还是含混不清地,努力地想要说话。

宁风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诗柳的意思是,即便被折磨成这样,她也不曾说出宁风的下落。

然而左芙蓉还是找到了宁风。

“娘,你想不想解脱?”许久,宁风吸了下鼻子,轻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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