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又逾举了。”女子清淡一句，不带任何情绪。“是不是应该奉上赔罪礼。”

“姐，你真的希望我这么做吗？”王九皋语气中带有疑惑，可眉眼中满是喜悦。看得出他很是欢喜他姐姐。

“当初给你，便是赠于你台阶。可谁想，你偏偏固执了那么些年。时光并不等人，你因固执错失的，终将消散。此刻，你应回头是岸，随我回去。大势终将离去，政治在暗潮中此起彼伏。这座城，寿命已不长，你且随我回到境地，与这世道别离。”女子文绉绉的说道，声音犹如清泉那般在心中敲起叮咚响声。

王九皋听懂般点点头，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木盒，木盒镶着金边，雕刻着精美花纹。宿今见着熟悉，心下一惊，这不是王九皋之前所说的他媳妇的骨灰盒吗？宿今在心中举起大大的问号。

王九皋看出她的惊讶，笑道“九皋同妻子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况且九皋妻子吴虞姬，她正好好的‘躺’在她父亲的身旁。”王九皋把手中的木盒交给宿今，过后，叹了口气，像是把多年纠结的某物给摆脱了，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王九皋眼神在宿今身上逗留了一会儿，便马上跑到那女子身上。女子依旧淡然一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境界一点也不输于和尚。宿今知道他的眼中此时包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可这件事并不与她有关。

女子转头面对宿今“走吧，不要留在此地。你的路还很长！”宿今机械点点头，她总认为她话中有话，她像是知道了一切，作为长者那般提醒着宿今。这时宿今才注意到，原来那个女子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周围站满了护卫。

一旁的莫离莘正在呻吟，宿今这才记起刚才发生的事。大喊道“姑娘，能否求你帮个忙。”女子没有走多远，她明显听到后，脚下一顿。站在原地，“她会平平安安，不过最好带她离开这里。”说完，没有任何留念的走了。王九皋也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誓不回头，步伐坚定。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再见，可宿今知道他们如果再见面，便是已另一个身份来相见。

“茉莉，你听见了吗！”宿今对着一边没话的莫离魂说话。

“小今，你信她！”莫离魂语调平淡。

“我信她。”宿今打心里的感觉那个女子的话总有种令人不得不信的魅力。

一切发生了如此之快，他们几人连夜离开鸠鑫城，自然是坐雷倾昀的车。几个人已经疲惫不堪，可对于莫离莘还是焦头烂额，好在雷渺是个大夫，减缓莫离莘的毒素还是绰绰有余。

因为马车的空间有限，雷倾昀、宿今和雷渺坐在马车外。夜晚的风呼啸着，吹刮在他们三人的脸上，气氛沉重的令人无法呼吸，宿今总算是忍不住，支支吾吾“呃，小雷子，好久不见，你的黑眼圈怎么又重了。”宿今的话越过雷渺，传入雷倾昀的耳中。雷倾昀像是没有听见那般，打开手中紧握的玉扇，轻轻摇摆。见雷倾昀没有说话，宿今只好闭嘴。过会儿，从雷渺的方向传来一句能把宿今雷的外焦里嫩的话“想你想的！”

“呃，这……我。”宿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这家伙……

坐在宿今旁边的衍连尚有些忍不住，在思索自己先前为何没有把他的寿命给全夺走呢！越想越纠结，越想越纠结。

曾经有人教雷渺，一切不必要的表情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憋在心里，反正心里想什么没有人知道。雷渺很乖的听了这句话，知道什么表情是可以表现出来的，又有什么表情是不可以表现出来。此时他就如此，因为他主子说的话而激动澎湃，但整个面目表情都在诉说着自己是一块木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影响不到自己。心中激烈的跳起了他生平都不会跳在人前的舞。

“怕我还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你就不在人世了。”雷倾昀冷静的说着，完全没有因为之前他说的话而感到慌乱。雷渺听着也不对劲，为何主子这次如此的平静，这也太不正常了。

宿今在前一段时间中在猜测，可现在狠狠地被雷倾昀的话呛了一口，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这么说你是来看我最后一眼的。”雷倾昀笑笑不说话。雷渺马上发现，这一切其实是太正常了。雷渺跟在雷倾昀的身边太过久了，他知道，当他害羞时，总是笑笑不说话，又或者是极力的解释。雷渺在心中欣慰的叹了一口气，老爷终于明白的人生！

“不，不，你以为我是专门来找你吗？我这么忙的人，来这里只因有事！”雷倾昀立马反驳。宿今抽抽嘴角，不说话。在一旁的衍连尚本该毫无顾忌的大笑，可他竟破天荒没有笑，一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衍连尚是一丝魂魄，在黑暗中也能看的清楚，所以雷倾昀的小动作尽收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