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天命。”重复道，听着他所说宣宣从心中发笑，天命原本是在他这里的，是那久居深宫当中的婆娘坏了家国大事，冷笑道：“太后娘娘可还康健？”

他恨不得恩肃死了以后入轮回万劫不复。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应道。

是他要这皇位，是恩肃要他要这皇位，这位子都是他的，即便是有人怨怼仇视，也不想要牵扯恩肃分毫。

“若没有她，你会有今日？”满是嘲笑，宣昇是因了这能干的母亲，不然哪里轮得到呢。

宣昇的脸冷着，“母后对朕有大恩，从来敬重。”

“听闻太后近些年来身子不好。”他对宫中事了如指掌。

没出声。

“想她正当壮年便满身病痛，许是老天开眼，人不可诛，天却可诛。”紧紧咬着后牙，眼神像刀子刺向宣昇。

原本是宣昇要奚落他，却被逼的哑口无言，败退一般慢慢向后退了一步，转身朝着座位走去。

……

神明台殿内明亮。

上官怡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与宣仪说话，问清了江南变故，心中更是忧虑。

宣仪说官差赶去援助那夜，卫征是随宣宣走了的，今日见了卫征，那岂不是……

手中死死掐着手绢，殿内只他两人，这话不可叫旁人听见，呼吸慢慢急促起来，“六王爷。”闷声叫道。

宣仪躺在床上，却也不知上官怡此时来此问这些话做什么，看她的样子才稍稍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问道

“我……我见着卫将军了。”抬起头来，惊慌的看着他。

听言愣住，忙问道：“在什么地方。”

咽口唾沫道：“我才去给皇上送汤，在殿外等候见了卫将军头破血流，被侍卫从乾清宫架了出来。”

他心中也慌起来，“你是不是看错了，从未听到消息说皇上擒了卫将军。”他希望是看错了，只盼着宣宣能逃出生天。

“我并不认得卫将军，也未见到过，是梁翠所说。”回道。

不管是不是，宣仪都坐不住了，“快，扶我起来。”双手抬着有伤的腿，从床上下来。

上官怡随着扶他，“你腿伤未愈，不如我去。”

“不，我去。”一口说道，将鞋子套上，拿起梁寇为他准备的拐杖站起身来。

一边扶着他，而心中拿不下主意，问道：“那人真会是四爷？”

宣仪没做声，上官怡拉着他到门口，将门推开，梁翠也到身旁扶着。

……

乾清宫内殿。

宣昇被宣宣逼的说不出话来，便到一旁坐着去了。

而此时宣宣已占了上风，这三年他虽人在民间，而对朝中诸事却十分关注，宣昇手下哪些人做了什么事情，他都知道。

尤其是当年极力拥护宣昇的上官宰相。

情绪平静了下来，现在他已经败了，自己死不足惜，却又连累旁人，可造成今日局面的皆是因为宣昇，他不好过，也不会让他的死敌好过。

“三哥。”阴阳怪气的叫道。

从前他也叫宣昇三哥，而从见面到现在这还是第一声。

为君王三宫六院，他三哥不喜欢原配正房，这些年只听说盛宠卫征的妹子，再有就是上官瑾的二女儿上官怡了。

都是懂情之人，又都是男人，便知道什么最能剜肉心痛。

宣昇抬起眼睛来。

“听闻三哥新得了一位皇妃，气质动人十分聪慧，很得皇兄喜欢。”慢慢道。

没做声。

“皇兄有左膀右臂，臣弟知道，皇兄最是器重上官宰相，毕竟宰相大人助皇兄成今日大业功不可没，自然亲上加亲最好。”接着道。

他说这些无用的，方才提了恩肃，现在又提上官瑾，到底是何居心，莫非是想痛快痛快嘴？那便随他，便没理会。

到现在却不知叫他来身边是做什么了，“你我无话可说，孰是孰非到今日不必分辨了，大局已定，朕会为你留个全尸，日后入皇家陵墓。”想呼一口气却都无力。

“不，臣弟有话要说，三哥要听我说完。”笑的阴险，若不将这事与他说明，恐怕皇家血脉会遭外人玷污，怎容卑贱之躯扰乱皇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