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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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跟沈海对坐了一会儿,岸上又传来熙熙嚷嚷的声音,原来是贾琏回来了。////他走在半路上听说有人围着大船意图不利,当下灵机一动,直接奔到了当地的官衙,拿出贾府的帖子,说是奉了老太君之命送外甥女归家。县令一听是贾家和林家,无论哪一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主,什么架子都不敢摆,直接就随着贾琏来了。

沈海这段时间帮林如海接人待物,因此跟县令也是极为熟悉,所以两厢一见面,却比什么证物都管用,贾琏跟他略微一攀谈之后,便放心的接黛玉下船,上了轿子,直接往林家奔去。

三五年间未回到家,看到门庭依旧,但是母亲弟弟却已不在,而今父亲又生死未卜,黛玉不觉潸然泪下。陪在她身边的贾琏正要劝慰,却见黛玉擦了擦眼泪,对他盈盈一拜,“让琏哥哥费心了,玉儿不打紧,只是想快点见到爹爹。”

贾琏本来看她旅途劳顿,本来想让她梳洗歇息片刻再见林如海的,可没想到林黛玉如此急切,他只能轻叹一声,遂了她的心意,直接带着她去了林如海的房间。此时林如海连说话都非常艰难,见到女儿之后眼中带着欣喜的笑意,可是却偏偏说不出话来,只能徒劳的动动嘴唇,挣扎着想握住她的手。

“爹爹,我回来了。”黛玉跪在床前,握着林如海瘦的跟老树皮似的手,想到当年父亲当年手把手教自己写字的画面,想到那时他的风神俊逸,再看看现在这种久受病魔折磨的疲态,泪水终于忍不住扑朔扑朔的落下。

自己在一天天长大,可是父亲却在自己不经意间老去。

林如海见女儿这样子,想要劝阻却无力阻止,眼角也不禁落下了浑浊的泪珠。旁边的沈海见到,忙宽慰他们父女,“还请林妹妹不要太过伤心,保重身子。须知你若难过一份,世伯便比你更难受十倍,所以为了世伯,你要千万保重。”

按道理说沈海本应该回避,可是这里这段时间一直是他主事,凡是都经由他手办理,若他走了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因此这会儿几个人都顾不上礼节了,黛玉探望父亲的时候,他也在一旁侍立。

黛玉闻言,起身擦了擦眼泪,“黛玉一时失态,让沈兄见笑了。麻烦你帮我请来近日替我父问诊的几位大夫,我想进一步向他们询问病情。”

“好。我已经命人备好了饭菜,你们暂且用一些,我这就去请大夫过来,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就能到。”沈海满口答应,说完就匆匆离开。贾琏毕竟是来帮忙的,黛玉不好让人家辛苦太多,所以推让了一番,让他先去用饭梳洗歇息,自己只草草的塞了两口就又到了房中,陪父亲说话。

林如海虽然不能说话,但还可以听她说话,于是黛玉便强颜欢笑的握着父亲的手,将自己日常在贾府的生活一一对他说来,以表达自己一直过的很好的讯息,令父亲安心。林如海听着她的诉说,果然很开心,眼睛里闪耀着快活的光芒。

不过他毕竟是病人,精力非常有限,听女儿说了一会变觉得困了,渐渐的闭上了眼睛。黛玉见状便放小了声音,帮父亲盖好被子,自己一个人在床前坐着发呆,知道沈海在门口招手示意她出去。

“大夫我已经帮你请来了,只是,”沈海欲言又止,而后却是摇了摇头,“算了,有些话说了也没用,你听了就知道了。不过我想请你空出来时间来,让我把最近的事务转交给你。”

“你要离开?”黛玉听到他话里的告辞之意,有些惊讶,沈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当初在这里帮世伯料理家事实数无奈,既然现在你已经回来了,哪里还有继续任我这个客人做主的道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交给你。至于告辞,我本来是有这个心思,可是现在世伯安危未定,我不放心离开,所以可能还要在你家叨扰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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