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灵的脖颈处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凉意,直透心扉。徐玄灵用余光瞟过身后之人,正是县衙的捕头杨林。
杨林这个捕快敢把刀架在县令的头上,这犯上之举,其罪当诛。可杨林脸上从容淡定,明显不是犯了失心疯,而是心中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这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徐玄灵背对着杨林,心中满是愤怒,更多的则是不解,“杨捕头,你这是做什么?”
杨林不带一丝感情,冰冷的说道:“大人,还请放下手中的剑。”
徐玄灵讥讽道:“身为县衙的捕头,我原本以为黄浩和嘎子寨的马匪勾结在一起已经让我足够震惊了,没想到连你也和白马帮有牵扯,你还真是藏得够深的。”
听到徐玄灵的讥讽,杨林不以为然。胡二哥扬着刀,大喝道:“识相的就把三娘放开,我们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按照胡二哥的话,今天自己是非死不可,徐玄灵索性放出狠话,“既然横竖都是死,我为何不拉个人垫背呢。”
胡二哥明显是被徐玄灵所激怒了,脸上面容逐渐变得怒目切齿起来,“小子,你敢?”
虽然徐玄灵说是这么说,现在心中仍是怀抱着一线生机,这个生机便是马莲儿,如果马莲儿现在能够带着其他捕快赶来的话,自己说不定还能有一丝生机。
而徐玄灵自己说出这番话的目的,也是为了恐吓住杨林和胡二哥,自己又关三娘在手作为人质,加上自己的这一番狠话,谅他们一时间也不敢乱来。
徐玄灵暗自思忖着如果马莲儿未能及时感到的话,自己还有没有其他的退路,这一想不免有些分心。
关三娘虽被劫持,内心却十分的从容自若,脸上更是看不出一点恐惧的表情,更没有对徐玄灵服软,实乃是女中豪杰。
正是由于徐玄灵这一分心,注意力便离开了关三娘,关三娘瞅准机会,胳膊手肘给徐玄灵的小腹处来了一记猛击,徐玄灵一吃痛,关三娘趁势将徐玄灵手中的剑劈落,而徐玄灵思绪慢慢的转移回来,将目光放在已经脱离自己掌控的关三娘身上。
杨林至始至终没有挪动一步,胡二哥见关三娘脱身,放心的提着大刀挥向了徐玄灵的头颅,后有杨林持刀架在脖子上,前后胡二哥挥刀而来,避无可避,徐玄灵已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副认人宰割的模样。
然而,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徐玄灵并未感到任何的痛楚,睁开眼睛来一瞧,杨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徐玄灵的身前,替徐玄灵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胡二哥收了刀,眼看着徐玄灵就要丧命在自己的刀下,杨林却突然杀出,不禁大吼道:“杨林,你这是做什么?”
杨林收了刀,对胡二哥解释道:“你们不能杀他。”
在此前,杨林便一直在担忧,如果徐玄灵真的是真心想要剿灭陇县的马匪,万一胡二哥他们错杀了徐玄灵,那该怎么办?
一直下不定决心的杨林,终于还是在胡二哥出刀之时,内心处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思由心生,随心而动。
杨林在那一刻,身体便跟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动了起来,替徐玄灵挡下了这一刀。
关三娘知道杨林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其中定是有什么原因,上前问道:“为何不能杀他?”
杨林站在徐玄灵的身前,缓缓的说道:“万一他如果真的不是你们认为的那样呢?如果他是真心想要平定陇县的匪乱呢?”
胡二哥已经是怒不可遏,双眼慢慢开始变红,“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也说了是万一,那万一他就是,和之前的狗官一样呢。”
杨林只说了一句,“我相信他,所以你们不能杀他。”
胡二哥被杨林这么一搅,心烦气乱,正欲大骂杨林一番,被关三娘制止,事到如今,杨林既然愿意出面保下徐玄灵,关三娘看在杨林的面子上,再出手的话,那双方就算是彻底闹翻了,关三娘不愿如此,爽朗的说道:“你今天真的要打算保下此人的话,那我们也无话可说,你只是不要忘了我们的合作,到时候如果你看走眼了,那后果你自负,我们可不会救你。”
杨林也十分爽快的说道:“那是自然。”
徐玄灵此时还处在一脸懵逼的状态,怎么突然之间要杀自己的杨林为何会反过头来救自己,两人所说的合作又是什么,而眼前的关三娘和胡二哥不是白马帮吗?杨林又为什么和白马帮牵连在了一起?
太多的问题,太多的迷惑,徐玄灵百思不得其解,看着眼前的杨林,这人身上的秘密看来不必黄浩要少,陇县的县衙的没一人看样子都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徐玄灵见关三娘和胡二哥也没了敌意,大步上前来到杨林的身边,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林知道自己帮了徐玄灵,这些事情已然是忙不住了,顿了顿身子,给徐玄灵慢慢的解释起来。
早在五年之前,白马帮还没有为祸作乱之际,我来到陇县在县衙之中任职捕头,这几年白马帮一直也是安分守己,陇县也并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马匪,陇县百姓还算是安居乐业。
而在一年之前,带领黄巢余部来此改头换面的关章一死,一切便变得不太平了,首先是关章的义弟王昌霸趁机控制了白马帮,开始在陇县四处为非作歹,烧杀抢掠,而县令在得知后也初心也是想要剿灭白马帮,可最后畏惧其势大,反而和白马帮开始串通一气,助其势焰的增长,不向刺史大人禀告,也导致了白马帮势力最后到了无法剿灭,甚至能够与官兵相抗衡的地步。
而我在得知了县令与白马帮暗中勾结之后,便于关三娘两人商议好,杀了那狗官给陇县的百姓舒张正义,就在这一天,不知何人打开了城门,放任白马帮进城,最后城中无数的百姓命丧白马帮手下,我的妻女也没能逃过,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追查当年打开城门之人,终于是让我找了一点细微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