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刷刷的箭只密如雨,眨眼之间便是落在了徐玄灵三人的四周,陈大柱舞着陌刀将向三人飞来的箭全力挡下,箭只落在陌刀上铛铛作响,即使是陈大柱拼尽全力,仍是有不少箭只朝着徐玄灵和马莲儿飞去,紧要关头还是徐玄灵拉着马莲儿退到一旁,才躲过了这缝隙之间的箭只。
徐玄灵因为腿以受伤,加上情况紧急,这一动也导致了自己没能站得稳,和马莲儿双双摔在地上。
陈大柱替徐玄灵和马莲儿挡住了绝大部分的箭只,只有少许没能挡住,而他自己也是身中数箭,倒在了地上。
徐玄灵见陈大柱倒下,爬到陈大柱的身边,问道:“大柱,你怎么样了?”
谁料倒下去的陈大柱又突然站起身来,将身上的箭只连带着皮肉全部撤出,犹如一尊战神般。
“这点小伤不碍事,小道长你和马姑娘快躲到我的身后来。”
李从严久经沙场,还从未见过如此勇猛刚毅之人,似乎是勾起他心中嫉妒扭曲的一面,“小伤,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那些弓箭手再次弯弓搭箭,而这一次必将会有人因此丧命,徐玄灵将马莲儿搂在怀中,紧闭这双眼,默默的等待着箭只到来。马莲儿没有反抗,反而是紧贴着徐玄灵的胸膛,两人享受着最后的温存。
他没想到匆匆的来到这个时代,马上就要这么匆匆的死去,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愧疚,牵连了一些无辜的人,想起这个世界还有肯为他生死与同的陈大柱,牵挂自己平安归来的李予晗,或许已经是算不枉此行了吧。
“住手。”
就这徐玄灵认为这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最后的宁静。
众人皆寻声望去,岐王李茂贞手中揣着一串佛珠正站在大军之中,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正是视徐玄灵如故交的薛忠彰。
李从严看见李茂贞的到来,也是受惊不下,急忙的下了迎接李茂贞,说道:“父王,你怎么来了?”
李茂贞冷哼一声,“我要再不来,你还指不定能给我闹出什么事。”
李从严被李茂贞这一训,丧失了往日的气焰,不在说话。
李茂贞斜眼看了一眼牙军的都将,“带上人,给我滚回去。”
那些牙军见李茂贞发了话,连忙退去,凤翔府衙四周变得冷清起来。
李茂贞来到徐玄灵的身边,将徐玄灵搀扶起来,徐玄灵行礼道:“见过岐王。”
却不料李茂贞一脸不悦的神情,徐玄灵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只能又改口,“见过义父,李从严和崔生两人......”
徐玄灵话没说玩,被李茂贞打断道:“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件事情你放心,本王一定秉公处理。你和这位壮士都受了伤,还是先治伤要紧,你们就先呆在我岐王府,本王这就令人去找大夫前来。”
见李茂贞如此说,徐玄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听从李茂贞的安排,看看他会如何处理,至于马厨头的尸体则是由李茂贞派人先送到了义冢。
李茂贞安排完就转身离去,经过李从严的身边时,看了一动不动的李从严,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回去。”
岐王府,一间别苑之中,李从严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崔生在一旁来回踱步,“世子殿下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位世子殿下向来难伺候,看着一句话都不说的李从严,阴沉着脸的李从严,崔生感到心里发慌,甚至还有些发毛。
就在崔生感到六神无主的时候,李从严突然开口问道:“父王是你派人找来的?”
崔生听完这话,脸上突然苍白,立马跪了下来,“世子殿下,下官就是坏谁的事,也不敢坏世子的事啊,岐王如今久居深苑不出,就是世子也不是能常见到,下官又如何能见到。”
李从严猛吸一口气,似乎是觉得崔生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不是你,那会是谁?薛忠彰么?府中父王居处有亲兵把守,就连我想要见一面都得先行禀告,他薛忠彰又是何如能进去的?难道他想见父王便让他见?”
崔生逃过一劫,现在觉得不管是谁,只要李从严不认为是自己那就成,李从严现在急需一根导火索,崔生添油加料附和道:“世子,铁定是那薛忠彰,他与岐王一同到来,不是他还能有谁?”
不料李从严突然发怒问道:“你不是说薛忠彰近日都在驿馆闭门不出吗?怎么恰巧今日就去了岐王府,还去见了父王?”
李从严的一番突然问话,让崔生是措不及防,“这.....下官得人来报,薛忠彰确实是整日待在驿馆,至于今日为何会突然出现,下官确实不知啊。”
“薛忠彰,你给我等着。”李从严手握椅把,五指深深的扣入进木屑之中,面容极为狰狞。
崔生低下头,不敢看李从严一眼,这种恐怖的表情崔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每每看到这种表情,崔生知道那一定是李从严愤怒道了极点。
“世子殿下,如今徐玄灵不死,有了岐王袒护,日后定会瑕疵报复,咱们该怎么办?”崔生小心翼翼的问道,唯恐惹怒了李从严。
李从严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神色,“难道本世子还会怕了他不成,他即便有了父王袒护那又如何?难不成父王还会对我痛下杀手,我可是他的唯一的亲骨肉。”
崔生连连点头,诚惶诚恐说道:“是是是,岐王当然不会对世子下狠手,也不用害怕徐玄灵,只是下官就难说了。”
李从严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崔生,笑道:“你......”
看见李从严面带笑容,崔生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世子殿下还请为下官在岐王面前说几句好话。”
李从严带着一脸善意的微笑对崔生说道:“无妨,我已帮你想好了退路,你且附耳过来。”
崔生一听,满心欢喜的侧耳凑近道李从严的身边,李从严俯下身子,乍然间抓住崔生的颈勃,右手拿起一把不入眼的匕首,直接是刺进了崔生的胸膛。
李从严拔出匕首,面带冷色般的说道:“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的办事不利,也该由你来承担后果。”
崔生双手紧紧捂住伤口,直到死前那一刻脸上还透露着难以置信的表情。